四月初的气色多变,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就有阴的迹象。
怒河哗啦啦的翻滚,偶尔有水花溅在岸边站立的肖小羽脸上。
如此湍急的河水,那些人所说的桥在这样的河上也不知怎么建成的,她有点怀疑的想着。
休息时问了后勤兵,她们感叹道建桥时怒河不知冲走了多少士兵,大多是狼腿军的工匠。
有吊桥之前粮车绕路而行,需要两天时间,之后只用半天便到行军营,相当有利前线局势,是谢渊命人建的,为此被史官痛骂枉费人命。
天色昏沉,乌云密布。
肖小羽听着后勤兵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沉默了一会,“你们……会怪将军吗?”
“怪谢将军?”后勤兵面面相觑。
她们反问道:“为什么呢?”
“你们修吊桥冲走很多人……难免会有人因此怨恨将军吧?”
对此这些后勤兵却有别的看法。
“是,很多人都骂着谢将军。但我们不这么想。为前线越快送去粮草,前线就坚持更久,活下去的同胞越多。您看过前线的样子,就明白我们冒着被河水卷走也要修吊桥的理由了。”
肖小羽皱眉,前线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这些人都统一看法,认为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哪怕是叫她们冒险也甘之如饴,简直就像洗.脑……
黄十户突然问随行的后勤:“你们的人呢?看天上要下雨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其中的人回,“我们刚才还在讨论,大山熟悉这里,找吊桥不会这么久的。”
“是啊,得去找她才行!”
“不行,马上下雨了,随行这么多粮草,得赶紧找地方避雨。”黄十户断然拒绝,然后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山谷标记,“俺记得你们说,没吊桥的时候走这里运送物资,还有清楚这个方向的人吗?”
“我知道方向。”有人回答道。
黄十户命令她带路,军队重新行进。
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探路人离开的方向,肖小羽叹气。
没走多久,便有一声雷鸣,响声过后,雨滴打在树叶淅淅沥沥。
方五抹了把脸,对黄十户道:“老黄,不能走了,得找个地方避雨。”
黄十户看向附近的密林,雷雨天不能去树底下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这会除了树,也没别的地方能避雨了。
她怀揣希翼问带路者:“离山谷还有多远?”
“大约四百丈。”
如果加快速度,在雨下大前赶到山谷,那里有以前废弃的狼牙军驻地,应当可以挡雨。
于是命令军队疾行。
马蹄踩进泥坑溅出的水花,模糊了跟在马车旁边人的眼睛,突然一声哎呦,马车与人翻倒在地,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惊叫。
肖小羽滚了一身的泥,倒在地上被巨钳夹住一命呜呼的马儿,旁边的人被则被陷阱直接命中,永远睡在了这里。
身后疾行的军队也来不及停止,于是有的士兵踩过了前人身体绊倒在地,接着被马车摇摇晃晃的碾了过去。
马踩中陷阱的一瞬间肖小羽向后跳,为了躲开后续人群,脚蹬马背向一边摔了很远。
她只是一个回头,身边就变得无比陌生,不少人没有当场断气,惨烈的嚎叫与雷鸣交错,雨水反复冲刷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