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站起来,回头警告所有人:“都警觉起来,把脑袋抓紧了,别让水匪割了去!”
赵瑛能感觉到船上的人的恐惧。他们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他们虽然都是青壮年男人,但都只是些普通的平民,水匪连士兵都不怕,他们这样的平民根本不是水匪对手。
该死,这批水匪来得太快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剿灭这批水匪的办法,他们就猝不及防地出现了。真是令人恶心的东西。今天为了扮演好牧羊女的角色,赵瑛没有带弓箭,只带了青铜镖和匕首,身边的人也只有赵真和庄涂,怎么对付这些水匪?
赵瑛放眼看去,远远地看到,上游的船只身影慢慢变大,他们不止一艘,最近的那艘船离他们也就几百米。
船上的人向他们喊话,声音顺着江风传到他们这里:“放下女人和财物,不要你们的性命!”
曾渤愤怒地呸了声,“不要脸的东西!宰了你献祭河神都嫌脏!”
赵瑛回头对庄涂和赵真说:“他们是顺风行船,不需要一刻钟,水流就会把这批人的船送到我们身边。”
庄涂道:“小姐躲在我背后,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水匪接近你!”
赵瑛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一点。
贺光把箭囊里的十几只箭用掉了快一半,但是一支都没射中。他的鼻孔张大,背后已经出汗了。“该死!”
骂完一句,贺光再次搭弓瞄准,准备放箭。
赵瑛站起来,拉住他的袖子:“风向是西北风,他们的箭顺风能射到我们船上,我们逆风却不能射中他们,贺光大人省一点箭吧。”
曾渤皱眉说:“他们的船上至少有十几个人,这么大的船,不像是探路的。”
一个船员道:“听声音,好像还有大船在他们后面来,贺光大人,我们掉头吧?”
另一个慌张地开始结巴:“是邝、邝重的船队!”
他站起来想要去拉贺光的裤腿,“这支江上的水匪人数非常多而且非常凶悍,我们这种小船队很肯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不想死啊!”
贺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把他拉回底下坐着。“不能掉头,不能让他们发现去大冶村的路!”
“那难道我们做替死鬼吗!”结巴男愤然道。
贺光放下弓,开始脱衣服,边脱边喊:“曾渤,准备下水!不能让他们的船靠近我们!”
结巴的船员还在说:“我、我还想活啊!我还没活够啊!”
曾渤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别废话!等死不如赖活着!”
他骂骂咧咧地开始脱衣服,贺爻跟着站起来,没有说话,也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水。
在这里水性最好的人除了曾渤跟贺光,剩下的就是他贺爻。
赵瑛这时捡起了弓箭。
估计水匪的船距离她们在两三百米,雨刚下,水雾还不大,有几个人站着几个人坐着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赵瑛说:“赵真,多捡几只箭给我。”
她站起来,接着拉弓,放箭,曾渤刚跳进水里的一刻,正看见赵瑛一箭射出,立刻就听到敌船上一个站着的人扑通掉进水里。
他都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极快的一瞬间,赵瑛再取箭,拉弓,放箭,另一个栽倒。曾渤半个身子探在船身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的船,现在轮到他结巴了:“你、你会射箭?”
对面敌船上的两个射手已经被赵瑛解决了,她没说话,只顾着瞄准,射箭。
接着是坐着划船的四个人接连中箭落水。
曾渤扒在船沿上看呆了。另一个人连忙搭手拉他上船,一边拉人一边惊愕地道:“小女孩好厉害!”
贺光眉毛一挑,“你会射箭?”
“会一点。”赵瑛只道:“他们的大部队马上要来了,庄涂,你去稳住船尾。还有弓箭吗?分给他一把。”
拉曾渤上船的船员问:“给谁?”
“给我的!”庄涂抄起弓箭大声道:“庄涂得令!贼老鼠们,老兵和你们拼了!”
赵瑛对赵真说:“要近战了,我冲锋,你掩护我。”
“好。”赵真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从后腰抽出青铜匕首握在了手里。
赵瑛对贺光说:“让我们的船快速冲到他们的船队前面,如果有敌人要上我们船来,你要保持不能让船翻身。”
贺光心里起疑: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样的箭术。为什么面对这样的场景一点都不害怕,刚才那些谨小慎微的、柔弱无助的她,都是伪装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