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网球场。
球拍击球的声音在空气中来回穿梭,场地上除了击打区以外,四处散落着网球。
球场上的两个人已经打了很久,但只有稍矮些的人累得气喘汗流。
“啪”的一声响,随着身体的带动,白季染将兜里最后一个球打出去。
球最终没有过网,他扔了球拍,甩甩湿淋淋的头发,朝对面喊。
“我跑不动了哥。”
看他大汗淋漓的样子,施临予也扔掉拍子朝场外走,到白季染跟前,他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对方。
“体力怎么还是那么差?”
“啧,”白季染有些恼,攒眉咕哝,“你不能拿我跟你比啊。”
他的体能在班上算拔尖的了,但施临予始终觉得他缺乏锻炼,天天监督他运动,这都还好,施临予竟然还觉得他吃饭吃得太少,每顿总要让他多吃两口。
他心里埋怨的同时,顺带脱了运动衫,一把塞到施临予手里,这才接过对方递给他的湿巾。
看着自己手里不请而来的运动衫,施临予不仅没有怨言,还耐心把衣服正面给翻出来。
面对某人的恃宠而骄,他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惯出来的。
去卫生间洗手后,两人径直去了白季染的卧室。
卧室隔壁是连通的衣帽间,施临予从里面取了些衣物出来,一件白T,一条灰色休闲裤,还有一条内裤,他将这些一并塞到白季染手里。
简言道:“去洗澡。”
靠在墙上降温的人立即站直,“嗯”了一声,接过衣物去浴室了。
床上,被子像往常一样乱糟糟地堆在一起,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施临予熟练地开始叠被子。
他很擅长给白季染做这些事,没两下床上便恢复整洁。
他做事向来有条不紊,像是早有计划,叠完被子他回到自己房间拿来一摞书放到白季染书桌上,坐下翻阅。
他先是翻开数学教辅,从目录页开始看,看的同时在纸上做记录,这是在给白季染写暑假计划。
快写完时浴室那边有了动静,余光瞥见白季染从浴室出来,施临予头也没抬说:“我给你买了下学期的教材,先过来学数学,看不懂的问我。”
白季染已经习惯了,几乎每年的课程施临予都会让他都会提前学习,做的各科试题也都由他哥亲自挑选。
从小到大,白季染在班上都是学霸级的存在,但那不是因为他天生聪明,其实他根本不爱学习,也不擅长学习。
奈何家里有个学神哥哥,每天逼着他学习,不想优秀都难。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书桌前坐下,眼神幽怨,“砰”地一声拔开笔盖,重重地落在书上,看他不情愿地开始学习,施临予这才起身去浴室。
然而刚推开浴室门,他就发现不对劲,浴室里没有预料中的热气,顿时撤步往回走。
听到脚步声,咬着笔的人手肘撑在桌面上,抬起头,看见施临予那双黑得可怕的冷眸正凝视自己。
施临予:“用冷水洗澡了?”
语气明显不对,夹杂了不止一点点生气,一秒钟内,白季染已经直起背,屁股挪到椅子前三分之一处,是标准的紧张姿态。
别的白季染都不怕,他就怕施临予发火。
“……我,我就是太热了。”
白季染眼角向下耷拉,委屈又无辜地盯着对方,他万万没想到,就是用冷水洗了个澡也会被发现。
看他使出惯用的撒娇伎俩,施临予无奈闭眼,深吸一口气后走过去。
施临予拉出臂弯处的长袖T恤,那是他原本准备洗澡后换上的干净衣物。
知道施临予要干嘛,白季染放下笔,任T恤从上往下套,穿好后发现衣袖长了好大一截儿,施临予又给他挽了挽。
同时警告道:“下不为例。”
语气说不上好。
施临予生气的时候,白季染是万万不敢造次的,他乖巧点点头。
他曾经以为,只要施临予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人管着他了,谁知道这个愿望已经落空三年了。
施临予自大一就申请了外宿,大学三年期间每天都回家,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看着他,每天早上给他收拾要用的课本,下午没课的时候接他放学。
白季染咳声叹气,不情愿地才翻开数学教辅。
看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哈欠不断,但他不敢睡,因为施临予在学习方面对他还是挺严格的。
他一边看书,一边默默安慰自己。
心想,等毕业就好了,毕业以后就不用住家里,一年半载不回来一次,想打游戏就打游戏,想睡觉就睡觉,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他想不通,施临予大学期间明明可以住学校,或者在学校附近买个房子,为什么选择每天回家啊,这样不是很麻烦吗?
还有,等他上大学了,施临予会不会也要求他回家住啊?
不行不行,白季染暗自盘算,觉得上大学得去一个远离枭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