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驱车到达现场时,现场乱的一塌糊涂,一个瘦男人守着一对母女,任放守着两个晕倒的赤裸男人,现场一片狼藉。
小三从车上下来,看见血糊糊现场时,不停咋舌,那两个躺在地上男人的惨状让小三儿腿间发凉。当他看到任放脸上受伤,表情更是精彩,他们分开不过俩小时,怎么就打了一架?
高雄摸摸下巴,想起刚刚睡醒听到消息时,只觉得不可思议。
半个小时前,高雄被人从警局值班室的行军床上挖起来,眯瞪着双眼,听到一句话:“高队,你快去周家庄看看吧,新来的任放闯祸了。”
高雄一下子惊醒了,匆忙套上裤子,到隔壁拍醒小三儿,“快起来,去周家庄。”
高雄挠头站在这家门口抽烟,当地派出所来了,120也过来了,一堆人兵荒马乱的在这座小破屋里来来回回。
因为有未成年和妇女,属地社区也来人了。有个社区的工作人员进来,意图带走母女俩,母女俩明显瑟缩了一下,明威大马金刀往前一站,似笑非笑的讥笑表情镇住了社区工作者,求助似的回头看向高队。
高队掐着烟,眼底全是红血丝,看看他,又瞧瞧任放,最后挥挥手让那个工作人员先退出去。
高队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等120接走这俩男人,靠近任放,抬抬下巴道:“这人什么来路?”
任放盯着急救人员,抽空看了一眼明威,他正守着那俩母女,低声说话。
任放面无表情,“拷上,带回去。”
高队被噎住,有点儿麻爪。
急救医生关上门,过来跟任放招呼一声低声道:“您放心,我们院长让我来交代一声,手术室都准备好了,专家一到就手术,这两个不会有事。”
任放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急救医生看了一眼高队,上车走了。
高队一口烟堵在嗓子眼儿,视线跟着急救医生来回转,直到他离开,心中暗自震惊:“什么情况?这位任放到底何许人也?急调专家过来给这俩败类做手术?”
想到这他再次看向那位陌生男人:嘶……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呐。但他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任放半夜来周家庄。
“你跟三警官的情绪都表明周家庄这个地方有特殊情况,既然你们不肯说,”任放抽出手铐道,“我就亲自来看看。”
任放向明威走过去,毫不犹豫拷上他!另一只手铐拷住自己,眼底的神色明白警告明威:哪儿都别想去。
“所以你就撞见这个男人?你们打了一架?”高雄匪夷所思地看着任放。
明威含着讥笑,看任放怎么回答。
“不,他救人,过度防卫,我制止了他。”任放直视高雄,如此说道。
高雄看着俩人的状态,意识到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于是目光滑向明威身后的母女,他们是唯一目睹全程的目击者。
母亲裹着毯子抱着孩子,沉默低头靠在墙角。孩子睁着大眼睛,惊恐万分地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大人。
高雄看见母亲身上裸露的伤痕,全是家暴留下的痕迹,这就是受害者?高雄招手让小三过来,“小三,回局里带个女警过来,带套衣服,把母女俩带回局里。”
小三看见母女俩也于心不忍,点点头转出去开车走了。
门口派出所的人蹲在远处,似乎很怕粘上这里的事。
“走吧,去找派出所问问。”高雄咋舌,找社区的人给母女俩守着,别靠太近。
明威回头看了看母女俩,他们看着明威,明威想了想道:“任组长,给个面子,把我跟她们拷一块儿。”
明威对母女的关心任放看在眼里,但他不可能让明威单独在这儿,所以他忽视了明威的诉求。
明威无奈地朝母女俩笑了笑,安慰道:“别怕,没事的,他们都是好人。”
母亲率先垂下头,掩去眸中的不信任。
任放和明威走到高雄身边时,他正在跟派出所的民警说话。
“……这家人你们派出所了解吗?”
派出所民警神色复杂,“了解,周家庄周民,周国,俩兄弟,老大周民娶了媳妇,生了个女儿,8岁,就是那对母女。”
高雄怒气上头:“既然知道,这女人被打成这样你们派出所都不管?”
派出所民警回避高雄的目光,为难迟疑道:“高队,没法管,越管,打的越狠。”
另一个民警四十多岁,叹了口气:“周家庄出了名的混账,打老婆家长便饭,哪里是不想管?实在是管不了,管了一次下次打得更狠,然后投诉警察,我们……我们……唉……”
派出所俩民警瞥开眼,不敢与高雄对视。
明威在一旁冷笑道:“所以装聋作哑,任由这些畜牲祸害姑娘?真是好警察。”
任放看了他一眼。
俩民警不干了,当即瞪着眼反驳道:“你是谁呀站着说话不腰疼,周家庄民风就是这样,你给我说说怎么管?管多了人家说是夫妻俩情趣,我们警察就活该被人提溜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