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诏:“……”真是磨人。
本来发现他装病的时候,景诏欢天喜地的准备迎接他的甜言蜜语,没想到,人家只是负责装个病,剩下的问题还要他自己解决,那气还生不生了?
景诏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动作太快,先占了便宜,这次是算揭过去了?
萧夕朝一副完全无畏的表情好像在说,亲都亲完了还闹什么?
“……算了,”景诏愿意做回大度的男人,原谅萧夕朝初犯,不过他也是有要求的:“以后未经允许,不能出去那么远那么久,还有,不准跟别人太亲近。”
听到这里,萧夕朝就要反驳了:“我没有!”
“跟郁林翡老半天站在树下,有说有笑的,比对本宫的态度可好多了!”景诏的语气明显透着一股酸味,急需安抚。
但萧夕朝最擅长打破气氛,他辩解道:“人家说的是在各地游学的事,我听听笑笑而已,我天天跟在你旁边的时候你不说,才讲了几句话你就对我发脾气。”
“你那是几句话吗?要不是我来了,你们能聊到天亮去,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的?”景诏不管他借口是什么,郁林翡目的不纯,肯定不能再让他再跟萧夕朝接触,“以后少跟他往来,琼林的人心思太深了。”
这下萧夕朝不说话了,显然他也认识到了人的心思有多深。郁林翡算计那么多,为的只能是太子的关注,他应该知道了自己跟太子的关系,所以才会有树下那一幕,拉进两人的距离。
他想了想茂林和修竹那群孩子,开口便问道:“殿下来两江,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
“他跟你说什么了?”景诏第一时间想到目的不单纯的郁林翡,萧夕朝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只是暂时不知道郁林翡为的是什么,所以按兵不动,再视情况而定。
萧夕朝摇头说:“他不是世家子弟吗?为什么收留了那群孩子却不好好照顾?”
景诏听完只是沉默,坐在他床边,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关于世家和寒门之间的矛盾。郁林翡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纨绔子弟,他行事有自己的考量,至于原因景诏也能揣测一二。
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世家坚如铁桶,硬撬是撬不开的,只能从内部徐徐图之,景诏最大的困难就是缺少一个内情人。如果郁林翡真有文化大同之心,那他会是景诏心中的最佳人选。
景诏直接了当的告诉萧夕朝:“他事情做不好,还累的你我置气,本宫倒要见一见是个什么样的人。”话头一转向萧夕朝:“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萧夕朝水样的脾气马上起浪:“有完没完了!”
他把被子甩到景诏身上,好端端的说正事儿,又瞎吃醋!
相渝说的果然没错,男人不能被挑战到尊严,芝麻大的事儿记了好几天,处处拿出来噎人。拿个女的说事儿,萧夕朝都不会反应那么大,景诏成天对男的疑神疑鬼是什么意思?
景诏也知道自己过度紧张,挤在萧夕朝旁边躺下,马上松口道:“改次我带你出去玩,别跟不怀好意的人在一块儿。”
萧夕朝觉得这还像句人话,嗯了一声。
吉公公在外面听墙角,差不多俩人和了,拍拍胸脯咽下一口气,人说一物降一物,诚不欺我。
孟少巍出了萍山馆,一路跟在沈凛身后,不停的追问他,方才所言何意?
要真是他所想的那样,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太子居然喜欢男人?!
沈凛透露了只言片语后,别的一概不再多说,勾的孟少巍心里痒痒,他们几个自小在东宫长大,太子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是很明显吗?何况东宫迎了侧妃才几天,就说太子喜欢男人!
沈凛听他叨叨的越来越不知忌讳,一把捂住他嘴巴,阴恻恻道:“你想让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孟少巍咽了口唾沫,顿时安静如鸡。走到行宫花园时,两人极有默契的走到了湖中亭,这才是视野开阔,不必担忧隔墙有耳的地方。
“你确定吗?”孟少巍实在憋不住,屁股一坐下就问了出来:“东宫侍妾多少也有几个,殿下……不至于吧?”
后面的话他问不出来,只能让沈凛自行体会,沈凛淡淡的看他一眼:“我也希望是假的。”
孟少巍急道:“你哪里听来的谣言?这是在诋毁殿下清名。”
“谣言?”沈凛反问一句:“晔京已经没几个不知道这件事的了,怀王还把事情捅到陛下面前去了。”
孟少巍和晔京隔着千里远,如果不是有心探查,自然不会知晓,他倒吸一口气:“那……殿下行事未免太过张扬了。”
历朝历代哪能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儿,太子安安分分把人藏严实了,朝中有谁敢多言。
“何止是张扬,现在已经出双入对,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了。”
那问题就来了,孟少巍很好奇的问沈凛,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次两江,谁最不该跟来?”
孟少巍脑子转的极快,瞬间下巴掉一地:“不是吧,西陵那个!”
……太子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刚娶西陵的公主,连人家的公子也一并收下了。
西陵的质子萧夕朝,孟少巍印象很深刻,毕竟容貌摆在那儿,很难忽略。可他想太子就算喜欢男人,那也必定是才貌双全之人,文治武功,怎么也要占三样。太子又不是耽于美色的人,萧夕朝最多只有一副好皮囊,怎么降得住太子?
沈凛沉默,要是他能想的通,现在早把萧夕朝送出东宫了。“殿下这次,不太理智了。”
储君之仪,不容半点闪失,光喜欢男人一点就不配继承大统,更何况另一个还是侧妃之兄。这般关系,如何不叫人诟病?
“前几日,殿下商议完事情,立马轻车出行,就是为了接他回行宫。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殿下行事从不为人左右,身边人轻意劝不得。我上次问了吉公公,怎么劝阻殿下。”
吉公公服侍太子的日子比他们还长久,衣食住行,事无巨细,没人比他更了解太子的脾气。
“吉公公说,殿下看中的东西,不是说放就能放手的,与其严加阻拦,不如顺着殿下的意思,过一段时间也就没趣了。”
孟少巍说:“那怎么行,殿下万一就好人家这一口,拖上个好几年,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孟少巍说:“我看两江不少世家小姐,替殿下相看相看。”刚好太子想要兴建学府,拉一层姻亲关系更好行事。
沈凛说:“殿下看不上裙带手段。”他开口直接打破了孟少巍拉郎配的想法。
想他二人,一个在晔京,一个在江洲,哪件事不是手到擒来,游刃有余,偏偏被这种问题绊住了手脚,也是有苦难言。孟少巍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西陵那位,是自愿的吗?”
沈凛目光刷的看向他,等他继续往下说:“既然殿下这里不行,不如从他那儿入手,他若是自愿留在东宫,便是谄媚逢迎,若不是……”
他拖长尾音,卖了个关子,沈凛接下去:“就会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两人实质上还是东宫属臣,不容许太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萧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