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朝不擅长讲理,不过对付景诏总有更好的办法。他脸一侧,一口亲在景诏嘴角。
“……”
这是萧夕朝后知后觉领悟的软磨法,百试百灵。
景诏脸色柔和了一点,但没松口。
萧夕朝乘胜追击,“你不在旁边,我睡也不安稳,肯定要回来的。”
“……真的?”
如此攻势谁挡得住,景诏败下阵来,答应萧夕朝放胡龄回来,条件是萧夕朝不得以妹妹作为借口,时常逗留宫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萧夕朝沾沾自喜,心想太子真好哄。
隔了没几天,胡龄如约回到宫里。
萧夕朝安下心来,连着几天,毕恭毕敬的等候太子大驾。景诏受宠若惊,不是主动夹菜,就是晚上一遍遍问他还饿不饿,渴不渴……
表达关心的方式那么多,萧夕朝只掌握了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景诏有心想提点,又怕自己太刻意了,反而弄巧成拙。
亏的吉公公是自己人,话里话外的暗示萧夕朝,太子生辰将近。萧夕朝恍然大悟,得给太子准备惊喜。
胡龄的事令萧夕朝对太子心怀愧疚,总想在别的方面补偿一二。可细想下来,自己所有东西都是太子给的,能送点什么呢?
吉公公给他支招,说太子殿下最重心意。
心意?
萧夕朝觉得自己就心意拿不出手……
根据东宫几个人的建议,有——亲手缝制的荷包,亲手下个长寿面,亲手为殿下束发。
寓意很好,萧夕朝表达肯定的同时,也委婉说明了自己如假包换的男儿身,以上所示,全不会。
吉公公苦恼了,相栀也迷茫了。
派人去新梨园打探后,说是侧妃亲手绣了百福屏风,只完成一半,便可见大气恢宏,十分光彩夺目。
萧夕朝讪讪道,他可以找绣娘帮忙做百来个荷包,随太子挑选,也算“亲自”吩咐了,想必太子殿下会喜欢的。
代入自己想了一下后,吉公公和相栀果断否决了萧夕朝的建议。
景诏的生辰十月末,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想,萧夕朝一开始是吉公公催着,后来对太子的情意心怀愧疚,也想从其他地方找补。
生辰就是个弥补的好由头,可太子坐拥天下,还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的呢?
萧夕朝一时没主意,跟景诏说了一声,回府里看看,其实偷偷去找了夏稚,问问景诏的喜好。
夏世子也是见识广阔,前两个月还你死我活,今天就撺掇着一块过生辰,我等凡夫俗子,还是理解不了你们这种爱情。
他心里腹诽,面上还得继续给萧夕朝出主意,男人送礼嘛,不外乎弓箭,珍宝,或者美人。
美人还是算了,现在的太子不一样,谁送美人谁倒霉,犹以萧夕朝为甚。
那还能送什么?
夏稚帮他罗列了自己以往的礼品,有关外运来的长生树,汗血宝马,还有名家画作。
萧夕朝手上没权,兜里没钱,哪个都捞不到。
两人一块儿犯难,决定出门去逛逛。
晔京繁华,多的是珍宝阁,夏稚找了最好的几家让萧夕朝相看。
琳琅满目的东西虽好,却配不上太子,大周年年岁贡,太子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送这些未免落了下乘。
逛完街市,还有城外的庙会,萧夕朝难得出门一趟,夏稚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他非要拉着萧夕朝去观音庙玩玩。
观音庙上多是求姻缘的男男女女,萧夕朝生的好看,明里暗里揩油的人不少,被蹭的一身脂粉味,暗中打量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大家心里默默猜测,是谁家出了如此英俊的公子哥。
夏稚说观音庙上挂姻缘牌最灵,他排着队去求了牌子,写了萧夕朝和景诏的名字,又偷摸摸塞在衣袖里,拿出去挂树上,代表他对表哥美满姻缘的祝福。
萧夕朝:“……”当着我的面,何必呢。
做法令人费解,但给了萧夕朝一点想法,他想要心意,心意这不就来了嘛!
萧夕朝问了夏稚晔京有没有好的玉雕师。
夏稚交又广阔,什么没有,当即带萧夕朝去找了人。
他以为萧夕朝想定做什么特别款式,没想到萧夕朝是亲手学艺。
别说太子,夏稚都要被感动了。
直到他看见萧夕朝的手艺,果然感动只是一时的。
赶回皇宫时,宫门即将落锁。
夏稚没有夜闯皇宫的胆子,劝说萧夕朝宫外安歇。萧夕朝记挂着和太子的约定,一时也没了主意。
还好吉公公赶来,带了太子的口谕,这才险险地捞回萧夕朝,吉公公一路念阿弥陀佛,赶上这一刻,不用看太子的脸色了。
路上的夏稚两手捧着脸,琼林回来的几个月,错过了什么?
萧夕朝人是回了,可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他闻了闻身上混杂的味道——不妙。
景诏鼻子还那么灵,萧夕朝一进门就让他兜住了,他满脸不悦:“天黑了才回,你怎么不在外头过夜呢!”
“……”,萧夕朝小声辩解:“我去找夏世子,这才耽搁了。”
“夏稚!他带你去寻花问柳啊,一身的脂粉味儿,跟女人堆里滚了一圈似的。本宫没伺候好你吗,去外头找乐子!”
越说越不像话,萧夕朝上去捂住他嘴,免得别人听见那些令人羞恼的话。
景诏扒拉开他的手,得理不饶人了:“夏稚欠收拾了,带你鬼混!你跟本宫说好的早去早回,居然和他磨蹭到天黑,本宫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萧夕朝头疼的说:“我们逛观音庙,人多才沾了味道。”
“观音庙在城外,求姻缘用的,要去我会带你去,跟夏稚去算怎么回事儿!”
萧夕朝没讲夏稚求的姻缘牌,回想起来就很糟心,只能从其他地方迂回的劝阻太子。
“赶巧去看看而已,我跟夏世子能有什么!”
他一个不喜多说的人,被迫为自己证明清白,好说歹说才安抚住太子,不去关夏稚的禁闭。
并且自我牺牲一晚上,才保了夏世子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