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是微微调动法力,眩晕感就袭上眉心。
人界灵气稀薄,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环境。
几秒钟后,白笙笙身上的束缚感瞬间消失,转而一双冰凉的手抬起她的下巴。
“呦,闻着倒是不同,气味竟和一般的妖都不一样。”一道女声在白笙笙的耳边响起。
白笙笙睁开眼,那条缠绕住她的蛇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个穿着旗袍的美艳女子。
她的旗袍极短,露出一双细而长的腿。
旗袍美人正用手扶着白笙笙的下巴左右打量,片刻后又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原来不是寻常妖精,这要是吃一口,岂不是可以媲美唐僧肉了?”
白笙笙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女人身上刻意外放的妖气,显然是准备动手了。
作为月兔,白笙笙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打架。
究其根本,天界太过和平,以至于白笙笙对自己的战斗力如何根本没有底。
加上蛇是兔子的天敌,一股天生的恐惧感有心而生。
白笙笙的法力尚未恢复,还无法使用自保的法术,她全身的汗毛直竖,神经已经绷到极限,濒临断线的临界点。
如果是寻常动物园倒也罢了,它们都关在笼子里,只要不去招惹,就可以保平安。
可这里的动物都是已经修成人形的妖,在他们眼里,白笙笙就如同一个上好的滋补品。
先是虎口脱险,紧接着遇到了狼,最后又被蟒蛇缠身。
怎么看,白笙笙都是处于这个动物园食物链最底端的动物。
情急之下,白笙笙掏出了那张任职令,“你...你好,我是新来的医仙。”
旗袍美人看着白笙笙手中的任职令,从她身侧拉开距离,周遭的杀气也消失不见,“原来是新来的同事。”
“我叫月桥,你可以叫我月姐。”月桥的声音轻快,还热情的伸出了手。
白笙笙颤抖着握住她的手。
哪知月桥不仅握着不松手,还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手背,“人界灵气稀薄不比天界,你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以找我。”
白笙笙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我想问一下,在动物园设下结界的人现在在哪里?”
“你找山神大人?不巧,他昨天有事离开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说完,月桥转了转眼睛,猛地又想到了什么,“你是迷路了吗?医务室在园区最西边,需要我带你去吗?”
白笙笙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
好在月桥并没有追着她不放,嘱咐了两句话后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白笙笙拍了拍胸脯,庆幸自己保住了小命。
她收起了任职令,朝着月桥指引的方向一路往西走。
越往西走,越接近汲川山的山脚,而周围的展馆也逐渐减少,直至荒芜。
等到白笙笙可以看到园区最西边的围墙时,周围视野已经一马平川,除了半人高的杂草外,连公厕都看不到了。
最后,白笙笙的视线聚焦在紧挨着围墙的半露天茅屋上。
说它是茅屋,它只有作为支撑的八个柱子还算完整,墙壁上的木板七倒八歪,顶上的稻草敷衍地铺着,风一吹又少了一把。
白笙笙朝着这个唯一的建筑物走去,入口处没有门,只有一个用于挡风的木板敷衍的盖在那里。
屋内的横梁上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灯泡,连灯罩都没有,就那样孤零零的悬挂在半空中。
白笙笙伸手按下开关,灯通电后亮了亮,但因为年久失修,“砰”的一声短路了。
火花闪烁了两下,随之冒起一缕黑烟。
白笙笙:……
几平方的空间内,家具全无,屋内一角留有一摞瓦楞纸箱,四周挂满了蜘蛛网,一副破败感。
瓦楞纸箱的下方还放着一摞药膳食谱,看样子这里确实就是灰银口中的“医务室”。
虽然不知道这些妖对医务室有什么误解,但这里位置偏远,四周空旷,对于白笙笙来说,已经算是相对安全的居所。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将那一堆瓦楞纸箱平铺开,又垫了些外面的枯草,就这样躺了上去。
随着夕阳渐渐落下,整个园区从喧嚣转为安宁,夜色正浓,连星星都争先恐后的爬上苍穹。
透过茅屋顶上稀疏的稻草,恰好可以看到整个夜空。
白笙笙闭上眼睛,在穿堂风的吹拂下,逐渐陷入浅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白笙笙就被门外的一阵骚动惊醒。
她警惕地睁开眼,掀开挡风的门板后,只看到草丛中窜过一个人影,随着他越跑越远,那些杂草也迅速倒下一排,像水波一样逐渐远去。
没有看清楚是谁,白笙笙正打算回去补觉,一转身,脚下就传来十分独特的触感。
冰凉又黏腻。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踩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大腿,血淋淋的,像是刚从冰库中取出,不加任何处理的半成品。
白笙笙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也许不久的将来,她说不定会被做成麻辣兔头,红烧兔腿。
她打了个冷颤,飞速冲进屋内,扯过一个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