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识地喃喃道,“上神。”
程汲川收紧怀抱,他伸手拂过白笙笙的双眼,怀中的人没有一丝抵抗,就这样陷入沉睡之中。
上神吗?
得有千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程汲川的面上依旧波澜不起,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
白笙笙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她翻了个身,鼻尖传来一阵毛绒的触感。
她睁开眼反应了片刻,眼前的景色熟悉中又有些陌生。
看着周围的一片毛绒海洋,白笙笙宕机的大脑缓缓重启,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看向房间的另一端。
书桌后,程汲川穿着宽松的浴袍,正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在看书。整个房间内只有书桌上开着一盏暖光灯,光线打在程汲川的发梢上、鼻梁上。他整个人都变得如梦似幻,仿佛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程汲川摘下眼镜,看着坐在床上一连迷茫的白笙笙,“醒了。”
白笙笙还处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迷糊状态,直到程汲川放下手中的书,朝着她一步步走来,她才恍然清醒,紧紧抱住被子。
“等一下!”
在白笙笙的制止下,程汲川停在距离床还有一米的距离。
白笙笙揉揉脑袋,此刻的她大脑还有些胀痛,仿佛宿醉过后,连记忆都断片了。
看着白笙笙一直在揉太阳穴,程汲川轻轻皱了下眉,走到床边揉了揉她的发顶,“不舒服吗?”
二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白笙笙甚至可以闻到程汲川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作为母胎单身数百余年的兔子,白笙笙的兔耳朵猛地变回原形,从耳根刷地一下涨红至耳尖。
她双手紧抱被子,又迅速向前折起一对耳朵,直直遮挡住她自己的眼睛。
像是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深深低下了头。
“我没事!”白笙笙的世界已经天旋地转,她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扒开程汲川的手,又蹭蹭蹭的挪动到床的另一边。
咚咚——
咚咚——
胸腔内的心脏有力跳动着。
白笙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看向程汲川。
程汲川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嘴角还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他看着耸着耳朵的小兔子,突然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开关被人按下,令人心情愉悦。
他伸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停留了几秒钟,顺势在床边坐下,“你法力消耗过度,还得休息一阵子才能复原,让你一个人呆着我不放心,你就暂时住在这里。”
“住这里?”白笙笙捧着脸颊望向程汲川,撞进了他波澜不惊的眼中。
白笙笙的脸瞬间红了一个度,想起之前看过的疼痛青春文学,她晕乎乎的意识到。
她好像喜欢面前的这位大人。
“大人。”白笙笙又移动到程汲川身侧,看着他不断放大的脸,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朝着程汲川伸出手,歪头一笑,“我能握握您的手吗?”
程汲川不明就里地伸出手,白笙笙双手捧着握住,缓缓抬起程汲川的手,低头,放到了自己的头顶。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热度,白笙笙的两只耳朵低低垂下。
她的眼前豁然开朗,突然明媚的笑着抬起头,“大人,我好像喜欢你!”
程汲川呼吸一滞,墙上挂钟的秒针缓慢停下走动,周围的时间瞬间停止在这一瞬间。
他眯着眼睛歪了下头,看起来心情很好,“你说什么?”
白笙笙只当程汲川没听到,她耸起肩膀,坏心眼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说,您很好。”
程汲川揉了揉白笙笙的发顶,收手时顺势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孩子不许开玩笑。”
没开玩笑。
白笙笙认真的点了下头,乖巧道,“好的,大人。”
汲川山有微风吹过,漫山遍野的草地上瞬间开满鲜花,在月光下精神抖擞地盛开着。
正在山上巡逻的灰银打着手电筒,看着不同寻常的山峰,嘴里叼着口哨吹了下,“大人今天心情这么好?”
头顶猛地打下一道阴影,灰银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只黑褐色的鹰盘旋在空中,不偏不倚的遮挡住空中的一轮明月。
“阿朔,你怎么回来了。”灰银眯着眼睛看向空中。
黑鹰扇着翅膀降落在灰银身边,黑雾一起,从雾中走出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
朔天眯着狭长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听说园内新来了只小兔子?在哪。”
“你说笙笙,应该在医务室吧。”
“医务室啊。”朔天挑起眉尾,舔了舔嘴唇,“正好,赶了一天的路。”
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