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看了看，撇了撇嘴：“就给我留了这么点？松风松云也给她带走了。”

“老板说了，这就是松风和松云的赎身钱，”昭文摊了摊手，“给你派了个管事的，你的钱去找管事的要去。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好罢。”他叹了口气，“那你也要走了？”

“当然，我就留下来传个话，传到了就走了。这楼也是你的了，底下的小倌儿过两天就会有人带走。地契在那两盒子里，你翻一翻。”昭文把靠在桌边的剑往背上一背，跳着就从窗台走了，丢下一句，“后会有期。”

你在旁边愣神。

他转身就把那装满了纸钞的钱盒往你手上一放：“我就这点身家，都送你做生辰礼了。”

“啊？”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啊？那你不就身无分文了？”

“是的呢。”他不在意地下楼梯，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道，“往后按后宫妃嫔的份例看着给点吧。”

“欸，怎么会是妃嫔呢，”你跟在他身后下楼，“要给也得按皇后的份例才对。”

“皇后的太高了，”他摆了摆手，“随便给点儿吧，不然明年真就只能送你点木簪废品了。”

“木……木簪有什么不好的。”你愣了愣，回到了正题，“不对，她们人怎么这就走了呢？”

他倒是很了然道：“你都带人拿着锦衣卫的牌闯进来了，她不走，等着被你一窝端啊。”

“……啊。”你当时哪里想到这里养的姑娘们是一群习武的。天子脚下私养死士，还被天子本人发现了……确实是要跑，“我没想到。”

“没想到？”他回头看你，“你倒是心大。她们都能直接进皇宫带我走了，你倒是不怕哪天也把你带走了。”

你压根没想到这个：“你不是和她们认识么。那就没事了。”

他闻言，扶额不语。

你骤然安静，又在他想出让你抄什么书之前咳了一声，道：“好容易和先生过一次生辰，就不罚了吧，先生。”

“没想罚你。”他进了马车，替你挑着帘子，“在想怎么和你说。”

“说什么？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你揽过他，叹了口气，“可你拿自己举例就很不合适啊。”

换做以前的他就要开始反驳你了，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两人不观井的……

可他这次没有说这些，只叹了口气道：“所以才说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我还以为你又要教我怎么防你了？”

“不教了。”他靠在你肩上，释然道，“教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学会过。”

“那就教教别的吧。”你随口接道。

他看你，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嗯？”

你沉默了一会儿，诚恳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可以有。”他摸了摸你的脸，挑了挑唇角，“你猜我昨日买了些什么。”

你本来没往什么奇怪的方向想的。

但是他都这么说了。

那到底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样呢……

他像是看透了你，笑得越来越深：“想到什么了？”

想到一些不好直接说的东西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可不兴说的啊。

“好罢，”他轻轻点了点你的下唇，“知道你不好意思说。回去我说就行，我教你么。”

好在暗卫们不在车里，这里要是再多一个人你都要捂脸了。

先生这三年怎么……

脸皮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