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呼吸一滞,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双微扬的丹凤眼深邃又晶亮,跟放电似的,直勾勾的看着他。到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和无措。
两人离的近,呼吸可闻,鼻尖相触。江言甚至都能看清他睫毛之间的空隙。他目光微微下垂,滑过鼻尖,落在嫣红的唇瓣上。
江言喉头微动,声音低沉:“你想做什么?”
季白轻笑,红艳艳的唇弯成上扬的月牙,语调慢悠悠的,带着股磨人心尖的拿捏感:“你说我想做什么。”
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江言,忍不住又往前凑近了一点。
江言身上有一股干净清爽的味道,混着荷尔蒙的气息,好闻又让人着迷。季白对这种味道有些不能自拔,眼角微微眯起,像极了吸食薄荷的猫:“要个晚安吻,应该不过分吧。”
江言眸色加重,瞳孔清晰可见的缩了一下。他看着季白,没说好,也没拒绝。
季白身子动了动,就在他等不急要扑上去时,下巴被人捏住,然后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绵软的触感。
一个吻,轻触即逝。
季白还没有反应过来,江言已经松了手,眼里染上笑意:“这样,能睡觉了吧。”
季白难得清纯的红了耳尖,懵懵愣愣的点点头。然后一点一点往后缩身子,躺在了床上。江言替他盖好被子,关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明黄柔和的壁灯,也闭眼躺了下来。
两个人,第一次接触,看着都挺平静。
然而江言内心里如同住了一万只草泥马,活蹦乱跳的根本平静不下来,更不用说睡觉了。
他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两人的进度怎么快成这样。明明他才刚决定试着接受这份感情,然后顺其自然的发展。怎么下一秒,他就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季白更是睡不着,眼睛透亮有光,嘴角都咧到了耳后。只是可惜这个吻来的也快去的也快,都来不及回味。
他想动手摸摸嘴角,手臂又不能动,只能上下嘴角轻抿,试图再感受一遍刚刚的余温。
病房里静悄悄的,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浅浅起伏。
好半响,就在彼此都以为对方睡着了时,季白看向江言,低声叫了下他的名字。
江言本就没睡,季白刚出声,他便睁开眼睛看向他:“怎么了?”
刚刚偷偷想去亲人家结果被当场抓包都没尴尬的季大少,现在神情难得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我要去厕所。”
江言也是一愣,但下一秒便翻身起床,神情倒是坦荡:“走吧。”
季白跟在他身后,为自己辩解:“你别想歪了,我这次没什么坏心思,是真的想去厕所。”
“嗯,我知道。”
可能是他回的太痛快,季白觉得他就是随口敷衍,现在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呢。
想说点什么,感觉只会越描越黑,索性闭了嘴。
半夜将近12点,除了走廊大厅的护士还在值班,整个走廊里也没有别人,厕所更是空荡荡的。
季白站在尿池前半响没有动作,也没说话,跟块木头人一样。还是江言微弯了腰,给他把裤子往下褪了褪,然后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好半响,江言才涩哑出声:“还要扶着?”
季白木着脸:“……你说呢?”
江言喉头上下滑动,撇开脸,顺着感觉伸出手。
等两人从厕所出来,无一例外的都满脸通红。
纯情的跟小学生一样。
两人一直到病房都一路无话,甚至爬上床盖上被子,还很公事公办的客客套套的说了句晚安。
被子底下,江言觉得自己右手跟着了火一样,滚烫冒汗。他闭着眼,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赶紧睡觉,可越这样提醒自己,那形状那长度那硬度在脑子里便越清晰。还跟回放似的,不停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季白则是硬的睡不着,他也没想到自己反应会这么大。不就是被摸了下么,至于到现在还挺着不歇歇么。
两人一夜无话,怀着尴尬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不用闹钟,不用别人叫,两人顶着黑眼圈同时醒了过来。
双方都心知肚明,都是一夜没睡。两人更是跟商量好的似的,自动规避昨晚一切问题。
江言揉了把脸,翻身下床往洗手间方向走:“你等会儿,我给你擦擦脸。”
季白应了声,无精打采的,昨晚对他的影响实在有些大。要是手能动还行,他能自己去洗手间打个飞机解决。可昨晚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小兄弟自己熄火,差点没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