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烨一副乖巧姿态,起身向几位长辈见礼,与盈盈圆圆问好。
之后便规矩坐好,端起丫鬟们刚换过的茶碗,粉唇轻启,温茶入口,身量和模样虽然还是少女,但闺秀风范却是没跑了!
容敏:这完全就是一模两样!
没多一会儿,将韩氏安置好的宋嬷嬷便来禀告席面也已备好,请主子们移步饭厅!
今天所来,皆是女眷,众人便都在一个桌子上了。
原本是钱圆圆那小姑娘坐到了容敏旁边,但不知钱家姐妹怎么说的,容敏走个神的功夫,挨着容敏的便成了钱盈盈。
钱夫人作为主家说了些客气话后,便启筷开始用饭。
席间,钱盈盈跟容敏说三句才动一下筷子,把容敏都搞无奈了。
因她全都是提问!
“容敏,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兰的?”
结果还不等容敏回答,她便接着问,“估计是养挺长时间了!是在安庆养的还是在去安庆之前就养了?”
容敏刚撂下筷子,要回答,结果这姐们儿是丝毫不给容敏机会,又继续问,“去安庆前你才十岁!估计家里不会让你做这事!那你觉得养兰这事难吗?”
“估计是不难!不然你如何养得这么好?”
“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还是说,并不是你会养兰?而是你有个养兰极其厉害的花匠?”反正她第一次听说这事时,并不相信会有官家小姐会愿意干这活!
她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那花匠还收徒吗?我家也有花匠,但种的花不好看!也不名贵!要不我让他拜你家花匠为师?你家花匠不会不愿意吧?还是说你不……”
容敏从没觉得吃饭会是件难事!但今天她算是见到了!正待她要有所动作时,坐在容敏另一边的敏烨突然起身,“大姐姐,咱们换个座位吧?”
容敏以为敏烨是觉得这钱盈盈一直问,不礼貌,便用这种方式隔开她二人,便无可无不可地跟她换了座位。
钱盈盈看着两人换位坐好后,下人们三两下便给二人重新布置了碗筷,心下不乐意,但因先前敏烨处置韩姨娘的风采让她深受震撼且记忆犹新,便只低声道:“敏烨妹妹这是何意?”
敏烨垂眼挑了一小块梅花肉,放到了容敏面前空空的瓷碟里,而后转头看向钱盈盈,道:“吃饭吧!表姐。”
钱盈盈看着容敏动筷吃肉,又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烨敏,撇撇嘴,心里想着你装什么装,但嘴上却也不敢说什么,终于闭嘴开始用饭了。
席间李氏对钱盈盈这边时有关注,自然看到了敏烨的这番作为,心下很是看不上!
这小丫头从安庆回京后,去崇义伯府时,可还没跟容敏这般要好!不然那次去,为何不带着容敏一起?
八成是知道现下容敏竟与皇商攀上了关系,这才要好起来,分明是个势力眼,还装模作样上了!
席间便准备了些果子酒,也没有拘着小辈,几个姑娘便都喝了些。
但毕竟度数低,也几乎没有后劲。
纵使酒过三巡,众人脸上泛起红晕,也皆是酒意所致,不至于上头。
李氏扬头饮完杯中酒,环视一周。
小大嫂刚完一杯酒,似是含在了嘴里细细品味。
钱娘子在跟钱夫人聊儿子们的学业。妯娌张氏在给钱圆圆夹菜。而自己女儿,想跟容敏说话,却隔着敏烨这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无法成功。
立时决定不再绕圈子,直接问容敏:“敏丫头,听说你那花坊生意很红火啊!”
钱夫人皱眉,接过话头,“这是国丧期间!哪里有生意谈得上红火的?”
李氏捧笑,“要不怎么说敏丫头厉害呢!这国丧期,京城那么多家卖花的都关了,只有菊盈斋和敏丫头的【有间花坊】得了特诏,能在这国丧期间营业!不知妹夫走的哪路关系啊?”
钱夫人一愣,特诏一事容老爹倒是跟钱夫人提过,却没说全京城只有两家!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容敏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帕子沾了沾嘴,淡定道:“二舅母误会了。那特诏是因着国丧太过突然,司农寺下属的花圃中素花又少,国丧祭礼急用,而我那小店恰巧能补上那素的缺数,为了程序上没问题,这才由司农寺特批的!”她就不信这婆子还能找到司农寺去问!
“是啊!国丧用花出自敏丫头的铺子,这事全京城都知道了!但敏丫头出了名,却也不要忘了来时路啊!这花坊,原先那也是姓容的!”
“哈!原来二舅母还知道它姓容啊!我还当您不知道呢!”容敏似笑非笑。
“您就别绕弯子了,直说吧!再绕下去,就是再上两壶酒,都不够您喝的!”容敏笑笑,看了眼摆在李氏面前的那汝窑酒壶。
刚才她那一饮而尽的样子,就被容敏看到了。
那架势,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魄!
既然阻止不了,那便让她快些说!
下午还好些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