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把活人杀死的意思吗?周朗光着脚跑,刚躲过一片血泊又踩到了一片血,脚底板黏糊糊的,似乎还是热的,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迎面走过来一个狰笑的男孩儿,他手上的匕首还滴着血,脸上沾满了血,明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为什么笑得如此可怖?
周朗像是坠入了地狱,每个人都疯了,他后退,撞到了墙,回头一看,墙上也是大片刚溅落的血,血顺着墙壁滴下来,留下道道粗细不一的血痕,男孩儿举起匕首对准周朗的喉咙,他吓得闭上眼睛。
“不是让你跟紧我吗!”熟悉的声音,周朗睁开眼睛,刚才拿匕首的男孩儿已经躺在地上了,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儿拔出插在男孩儿后背的镰刀,血喷出来,女孩儿踩着他的背走过来。
周朗吓得大叫一声抱着头蹲下,他们都疯了,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为什么,他们明明都还是小孩子,周朗的神经已经绷不住了。
后领被人猛地揪起来,“不要蹲着,你会死的。”女孩儿的眼瞳立起来,像野兽一样,同时也充满了担忧,明明她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比周朗还瘦小,满脸是血,手上的镰刀还在滴血。
周朗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
“没有为什么,在这里你想活下去就要沾血,否则就等着被杀。”女孩儿的话语充满了无奈,她也不愿意这样,可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
周朗忍不住大哭,后面又冲过来两个人,女孩儿一把推开周朗,拿着镰刀和他们打。这个世界好像疯了,周朗不知道要怎么做,突然一直手从身后捂住了周朗的嘴,“嘘!”原来是和女孩儿长得一样的男孩儿,他浑身颤抖,“不要说话,跟我走。”
他是女孩儿的哥哥,两个人应该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男孩儿拖着周朗跑进读书室,男孩儿把周朗推进柜子里,“藏好了,别出声。”
男孩儿关上柜子的门,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有嚎叫,有大笑,明明在厮杀为什么他们还能笑得出来,是疯了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像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柜子的门再次打开,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儿白袍子沾满了血,她打开柜子的门,“走吧,结束了。”
周朗跟在女孩儿身后,到处弥漫着血腥味,但是血迹早已被清理,他们走到早晚做祷告的教堂里,神圣的十字架下戴鬼面具的黑袍男子手持圣经。
教堂里所有人的白袍都沾了血,回到这里他们脸上没有厮杀时候的狰狞可怖,反而是和平常一样的平静,尽管身上都是血。大家和往常一样站在这里唱颂歌,神圣庄严,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周朗只觉得后背发凉,控制不住得颤抖,是梦吗?多希望是梦。
站在十字架下的黑袍人,张开双臂,“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次神选测试。我们开始向主神祷告。”
所有人双手交叉,开始祷告,周朗的双手交叉在一起只感受到手心的冷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他知道这种疯狂有违常理的行为是不对的,为什么没有人制止这种行为,这座教堂仿佛是和正常的秩序社会割裂开的。
周朗忍不住落泪,他好像回家,回家,家在哪里,他的家在哪里。他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好像在乡下,两层楼,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葡萄藤架,下面有一个石头圆桌,阳光下,长卷发的女人坐在石桌前,手边一本厚厚的书“犯罪心理学研究”,她侧坐着,白衬衫黑色高腰裤,长发几乎遮住了她整个后背。
那是妈妈吗,周朗想看清她的脸,“妈妈!”周朗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心跳还在加速跳动,他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落下歪歪斜斜一道光,天亮了,刚才是梦吗?周朗手扶着起伏的胸口,掌心下是他有力的心跳,坐在葡萄藤下的女人,那是他的妈妈吗,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梦见除扎双马尾女孩儿以外的人。
周朗努力回忆着那个梦,血腥而荒诞的厮杀,仿佛只在电影里才出现的场景,像某种被洗脑的邪教行为,神选测试,站在十字架下的男人说了神选测试,难道以前周朗也进过所谓的神选训练营,也曾是那里的一员,因为头部受过伤所以遗忘了很多事,他的身世,包括过往的经历。
周朗的心跳终于平稳了,呼吸也慢慢有节奏,那个背影,是他的妈妈吗,他或许不是孤儿也是有父母的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他们,周凝,周朗心头一阵刺痛,周凝是他母亲的名字吗?
周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翻身对上夏永夜熟睡的脸,周朗呼吸跟着顿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忘了,昨晚夏永夜和他睡一张床。
周朗屏住呼吸,又平躺着,心跳又开始乱了节奏,“你喜欢我吗?”周朗耳边突然想起昨晚夏永夜的问题,他有点恍惚,感觉像做梦,夏永夜确实这么问了,如果不是周朗一口酒喷他脸上,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夏永夜为什么要这么问,什么喜欢他吗?怎么个喜欢法,他和夏永夜都是男的,能怎么喜欢,顶多拜把子当兄弟的喜欢,当兄弟吗,好像也不合适,难道是爱情中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