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呀?”当夏寒之向司机看过去的一瞬间,司机说道。
“云锦小区。”夏寒之淡淡的说到。
之后他便做在车里,没在说话,摸摸衣服口袋,手机还在,刚才出来的急,他还以为手机落下了,幸好还在。
调亮屏幕,显示还有百分之十的电,很多信息,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都是昨天聚会结束后,倾城姐确认人员是否安全到家得信息。
夏寒之一一点开,有几条倾城姐单独发过来的信息。
【安全到家没?】
过一小时。
【还没到家吗?】
最后是五个小时前的最后一条信息。
【看到回复】
【看到,到家了,喝了点酒,到家就睡了。】
夏寒之信息刚发送,下一刻,电话响了,是倾城。
“才回我信息,要不是人口失踪警察需要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我都要报警了!”电话里传来迷糊的声音,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刚睡着被叫醒。
“不至于,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走丢了,再说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这是刚睡醒,还是准备睡觉啊?”夏寒之轻笑,胸腔的闷胀感挥之不去。
“睡醒,这是作为管理人员的职业精神,时刻保留一根神经给工作”倾城姐语气慵懒,像是想到了什么哼笑道:“什么不至于,不至于见到前男友就买醉?”
倾城说的看似无心,实际全是打趣,可这话却烫的夏寒之耳根发红。
“之前酒桌上大家劝你喝酒,从来没见你喝过,还得是前男友,不然谁出面都不好使。”
“姐,真不是!饶了我吧!”夏寒之嘴笨,面对对方一句句调侃,反驳不了,他向来不太会说话,上学时期一直因为搞不好同学关系被孤立,还是那人出现,他才渐渐融入集体。
那杯酒他也是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喝的,他当时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哎呀呀,知道了,不逗你了。”倾城很快收了神通,停顿了下说:“不过,那人真是你前男友,可我看他看见你的眼神不像是断干净的分手,那眼神……啧啧啧,像个被抛弃的怨妇来讨情债,不不不怨夫。你们当初到底因为什么分开的?”
昨日那眼神浮现眼前,那哪是怨夫的眼神,除了一瞬间的错愕,余下的只剩巨大的冷漠,责备,可无论什么情绪都将夏寒之一刀一刀凌迟。
他们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很多,多到夏寒之承担不起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实在是一个倒霉的人,虽然曾经自以为很幸运。
见夏寒之久久没说话,倾城说:“好啦好啦,你不想说我不八卦了还不行吗?不过晚上的直播别忘了,你要是再不回我消息,我就要找人候补了,本来聚会之后一个一个懒得跟猪一样,我上哪儿找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去。”
“恩,知道啦。”夏寒之因为好说话,经常帮倾城补缺,谁有什么事都找夏寒之替补,所以关系比较亲近些,另一个原因,那段时间夏寒之需要钱,只能加大直播时长,所以只要能排他都上。
“你元旦还不回家吗?话说从来没见你回过家!你要是不回家,我就还把你排上。”
“恩,排吧,不回家。”
他哪还有家可以回,或许说他根本就没有家,也许曾经有过,但也是假的。
“不过话说回来,看你天天跟晓洛相处还以为你是1”倾城那边像是在憋笑:“没想到你竟然是0。晓洛要是知道了,估计要伤心死了,你可是他心目中那种特别靠谱洁身自爱且高冷的1。”
那样的体格差,也不能怪倾城想的多。
他178身高,在男生里不算矮了,那人估计又涨了吧!看着比原来又高了些,也壮了些。
“额……”夏寒之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好好好,不逗你了,我挂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电话挂了,司机又开了一段时间才到小区楼下,夏寒之用仅剩的百分之三的电付了钱,还好还有电,不然连车费都没法付了。
他刚才在车上,闭目养神,都没敢动手机,更不敢动。
夏寒之的家是一间LOFT式的房子,四十多平,考虑到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后即不需要养父母,也不需要养孩子,还没多少钱,没想过买房子,所以就租了这所房子。
进屋,上了二层,给手机充上电,定了晚上直播的闹钟,想要倒头就睡,但是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与记忆里相差太多。
算了。
夏寒之睡不着,身体后方的肿胀感,大腿内侧一用力就酸疼,时刻在提醒着他昨天发生了什么,发生的有多激烈,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洗洗。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说过他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那不代表他不难过。
进到浴室,夏寒之脱掉上衣,要脱裤子的下一刻愣住了,他看到镜子里的他自己——脖子,锁骨,胸前遍布红紫的斑斑点点。
更甚的是,他的腰间,青一块紫一块,不像是亲出来的,倒像是手劲使大了,掐出来的。
玛德,这人有毛病吧!
夏寒之第一反应,想骂人,随后又是一阵无力感,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
裤腰下面一点平坦的小腹右边,纹着一朵扇形合欢花,花朵粉嫩欲滴,一簇簇毛绒花蕊做成的花瓣,由白逐渐过度到粉,说妖艳不及,说端庄不够,就那么一朵栩栩如生的在那。
他上学的时候,在学操场和食堂之间有个小花园,那里有一颗合欢树,每年春天开始能开好久,可以一直开到他们上学,许多艳丽多姿的花开了谢,那棵合欢树始终待放,远远望去一树的绿叶衬着粉嫩,即使被秋雨摧残,也娇艳无比,坚韧无比。
那时有人告诉他合欢花代表着心意相合,他们约定来年一起看花,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没能等来合欢的再次开放,他们就分开了。
他在分开的那些年里,实在受不了想他,便去纹了这朵合欢花,这朵花也就是他思念的化形,可此刻当那些斑驳青紫与合欢花同时出现在同一具身体上时,这是多么讽刺!
都怪那酒吧里的酒,他发誓再也不去酒吧喝酒了。
夏寒之洗了很长时间,直到手掌都起褶皱了才出来。
出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忽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当他习惯的把右手放在额前时——他的手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