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被困在原地的师奉生见来人阻止了莱维拉的攻击,他眼中迸发出生存的希望。
见对方穿着橙色的囚服,他开口利诱,“你是哪个监区的人,编号多少?只要你现在把我救出去,帮我收拾这个贱人,我一定会上报监狱长,让你戴罪立功减刑!”
安禾在他面前停下,冷冷地看着他沾血的制服和腰间松夸夸的皮带以及牙印未消的大拇指。
见人不为所动,师奉生继续加大筹码,“我说错了不是减刑,是假释!假释!”
安禾缓缓抬手。
师奉生见她终于行动,心里暗喜的同时也不禁鄙夷着,囚犯就是囚犯,还痴心妄想着能出去,真是天真。
安禾那双冰冷苍白的手落到他的脖子上。
“咔擦……”
上一秒还在胡思乱想的男人脖子软塌塌地歪在一边。
师奉生变成了师奉死。
安禾指尖燃起一束火焰,蓝色的火焰落下霎时将失去气息的尸体包裹住。
几秒后地上只剩下了混着水的一堆黑色的泥水。
做完这一切的安禾走到床边拉好莱维拉的领口,动作轻柔拍着少女瘦弱的脊背,安抚着还深陷与惊恐中的雇主,“对不起,没事了。”
莱维拉咬住下唇。
“剩下的交给我吧,我好歹还是你发工资雇佣的保镖。”
听见这句话,一直没落下的眼泪顷刻决堤,打湿红肿的脸颊。
她缩在安禾的怀里攥紧衣服崩溃大哭着。
哭声清晰地传到门口。
狄曦收回目光靠着墙蹲下,他环视一圈监狱随后安静敛眸转身又给了倒在地上报废的机器人狱警几脚。
安禾将哭累沉沉睡去的人放在被烘干的床铺上。
她替雇主盖上被子,对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人道:“过来照顾好她。”
盯着狄曦那张难掩愧意的脸看了会儿,安禾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心里这时的感觉。”
说完,安禾看了眼时间转身离开。
囚室大门恢复正常。
她需要善后,时间不够去D4监区看往伊昂和沙兰。
*
一位SS级警司在监狱内无缘无故失踪,就和人间蒸发一样,这样的事故前所未闻。
除此之外报废了两个负责巡逻的机器人狱警。
无论询问多少遍当时跟着师奉生的两个狱警多少遍,两人都表示警司匆匆离开后就消失了。
法索当然不相信他们的话,可无论是测谎仪还是各种审讯手段齐上,都显示两人没有说谎。
在活人身上找不到线索,他将目光转移到报废的机器上。
但机器人狱警的记录仪上显示十分正常。
从那几个偷懒的狱警是如何将负责修理的控温器的囚犯交到它们手上的,到系统故障,如何领错路将囚犯送到D3监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偷懒的狱警没有逃过处罚,戴乐却毫发无伤。
法索皱着眉看着即将被送去的囚犯名单,思索片刻后还是将安禾几人的名字划掉。
这几人在这位监狱长面前已经留了名,从落难老友点名需要“照顾”的囚犯变成了需要重点关注的囚犯。
现在没找到任何线索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
只要是有问题的人迟早会露出马脚,如果把这几人送过去,那线索就彻底断了。
尽管在记录仪里,安禾的身影始终没有离开,但她还是受到了被关进紧闭室七天的处罚。
七天内,送到她面前的只有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任何窗户的紧闭室内漆黑一片。
丘墓星监狱内有许许多多间特别的紧闭室,都是为了针对那些犯错的囚犯设立的。
而安禾现在待的这一间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间。
这间紧闭室最为古老,空间更是大到没边,待在里面的囚犯说话都能听到回音,对囚犯来说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监狱星球史里并没有关于这间紧闭室合适设立的记载,
众人唯一知道的是,自丘墓星作为帝国监狱存在起,它就矗立在那。
还有就是,在这间紧闭室里待过出来的囚犯,之后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那些疯着活下来的囚犯张口闭口就是有鬼或者受到极大惊吓从此失语。
法索将安禾关进去,目的就是为此。
也许一个疯了的人,嘴里更容易出现真话。
安禾躺在冰冷梆硬的地板上开始思考如何找到些柔软的东西来提升她的睡眠质量。
在三六囚室内睡了几天床板没事,可动用异能过后,她还是希望能睡个好觉的。
安禾找了个勉强算是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努力入睡。
眼皮阖上时,黑暗中传来阵阵低声絮语。
意识模糊间,安禾脑子混混沌沌的,尽可能地辨认奇怪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一开始她还无法理解仿佛从脑海里传来又像是从虚空中发出的声音的意思。
等在禁闭室内待了三天后,那些声音出现越来越频繁,也不在是絮语,而是断断续续的句子。
稀奇古怪的音调逐渐变成能让人听得懂的星际通用语,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用词简单,发音十分不标准。
“你是谁?”
“你好香,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那些会动的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说话?说话,说话,说话,说话!”
……
安禾烦躁地翻了个身。
她又不是学舌的鹦鹉,说什么话。
如果不是因为抓不住,看不见,她一定要把发声的东西揪住揍一顿。
扰人清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