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这次没有迟到,甚至比平时来的都早,以至于在校园门口检查着装和迟到情况的风纪委员都像是看到什么诡异的东西,一脸震惊。
说到纪夜凉蝉班上的风纪委员,他就不得不提一句——对方是真的严格。
明明身材也不高,像是一个小地瓜般玲珑小巧的女生,做起事来也是一点不含糊。
最开始转学来那两天,纪夜凉蝉的头发刘海有点长,左边耳朵打过耳洞,带着个黑色小巧的耳钉。
结果在风纪委员的几番要求下,只好自己修理了一下,没想到差点成了狗啃的糟糕发型,纪夜凉蝉又只好火急火急地跑到“快速冼剪吹”理发店救急,还好最后老师傅一个“妙手回春”,让纪夜凉蝉不至于成为班上的发型“弄潮儿”。
而头发一剪,本该包裹在半长发底下的耳朵便露出来,纪夜凉蝉只好又把黑色的耳钉改换为更短的透明小耳棒,就算凑近了观察也很难看到。
好吧,这些事情都扯远了,重点是现在,纪夜凉蝉困得要死。
“喂……喂,这里!看见了吗——”
把数学书举着挡住侧脸,纪夜凉蝉垂下眼帘,刚想表演一个站立式瞌睡,一道低低的喊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窗外。
隔着被微风吹起的窗帘,纪夜凉蝉将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终于发现了窗外的黑色人影。
之前花花哨哨的发色已经全被染黑,一小撮辫子被扎在脑后,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身着黑色小皮衣,整个人悬垂在窗外,半只手搭在窗台边。
知道纪夜凉蝉已经注意到自己,男人眉毛一抖,咧开嘴角小声地做着口型:
“看到——我了呀——”
“你在干什么?”
被窗外如同变态的男人给无语到,纪夜凉蝉悄悄地移动脚步,靠近窗边给了一个眼神。
将窗帘稍稍拉开,一边挡住自己的半侧脸,一边注视着教室内的情况。
还好。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板上的数学题,讲台上的女教师也正讲的投入,没有过多注意窗后排的情况。
纪夜凉蝉迅速环视了教室周遭,把一半的注意力分给窗外吊着的男人身上。
“啊,只是来看看你上学的情况,毕竟老板交给我的任务里有这项。”
男人腾出半只手,将边上的刘海抹到脑后,随后又推一下高挺鼻梁上的黑色墨镜,露出底下红色的瞳孔。
“他是让你像个变态大叔这样吊在窗外观察我吗?”
纪夜凉蝉的脸色缓缓发黑,他朝窗边的位置又靠近了一步,眼睛往下一瞥,果然发现了男人靠以支撑身体的白色绳索。
“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因为年龄不符不能直接入学,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观察了——才转学两周就被老师抽查,还回答不出来,少爷你变逊了。”
男人毫不费力地换了一只手来拉住绳索,从兜里掏出手机朝纪夜凉蝉一挥,表明刚才的情形已经被他拍到。
“纪夜先生要是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会很伤心了。”
男人装着长辈的模样,痛心疾首地摇头叹气,然而嘴角的笑容却越扬越大,做作的模样实在让人想一巴掌呼过去。
“首先,我不是因为不会做,而是根本没听课。其次,你难道还想跟我一起进高中学习?得了吧,这里不是老年人夜校。最后,你现在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校规,请马上离开。”
纪夜凉蝉用低低的气音发声,说完一通话后,顿时没了兴趣,将窗帘子往外一抛,准备回到原位继续站立式睡觉。
然而窗外的男人却不想就此结束,伸手一把拉住纪夜凉蝉的胳膊,登时让少年身子一歪。
“首先,没听课不是借口,毕竟我拍到的情形是你回答不会做的场景,活像一个混沌度日不爱学习没有未来只能依靠家族势力为非作歹的富家大少爷。其次,我还是很年轻的,走在街上百分百有美女搭讪,根本没有到你说的要上老年夜校的地步!”
扎着小辫子的男人严肃地说出一串让纪夜凉蝉无语的话,脸上的神情似乎也到了必须让纪夜凉蝉承认自己并不老的严肃模样,不过下一秒又变换脸色。
“而且,我又不是学生,违反校规无所谓啦~”
“何况我刚准备上来的时候还看见有个身手不错的家伙从窗口翻下来了,应该是你们隔壁班的可爱小同学吧——说真的,你应该多练练身体了,不说飞檐走壁吧,至少不会因为因为小小的车祸撞破脑袋。”
“……”
纪夜凉蝉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的确真有一种能让人无端动怒的本领。
先不说对方怎么能从简单一个被老师罚站的行为,就把他定义为“混沌度日不爱学习没有未来只能依靠家族势力为非作歹的富家大少爷”,他这家伙明显是夹带私货随意诽谤好吧?
——纪夜凉蝉顶多只承认最后一个名词。
多练习身体素质和他开车出意外之间有什么必定因果关系吗?
还有,刚才是说有个同学也翻窗吧?
真是见鬼,他们这层教室是在三楼。
难道是他在英国留学太久,国内的中学风格已经变得如此狂放吗?
哦,不,隐隐回忆起前段时间自己还亲眼看到一个黑发蓝眼睛的家伙翻墙而入,纪夜凉蝉一下子又不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