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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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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温柔替身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梦话吵到你了?”杜寅糖也翻了个身坐起来,低声下气地道歉、自责。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梦境的内容,零散地浮现出一些画面,断断续续,很难将整个梦串联,但她有种强烈的恐惧感,又是下意识摸了摸手腕——梦里面出现了外婆。

已经太久没有梦见外婆了,慈爱的外婆,后来也被一次次的梦魇覆盖,每每想起、梦到,都让她想逃跑。

像酒吧那晚一样,被抓痛的手腕,如一根扎进毛孔里的针。

昨天晚上,任斐的关心,试图把她身体里的针拿出来,又无意间让她再痛了一次。

“嗯。”任斐的声音落入轻盈里。

“我昨晚梦到外婆了,对不起,因为昨晚跟你聊到了酒吧的事。”

任斐挑眉:“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其实,”杜寅糖咬了一下唇,“其实在酒吧,那个无赖抓着我的手,我越是挣扎,他越是抓得我更紧、更痛,当时我很害怕,很无助,像很小很小的时候,外婆抓着我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越说越痛,不止应激的手腕,还有眼睛、肩膀,全身。

她用双手捂住脸,那种疼痛的感觉,变成一浪潮涌,在心里翻滚着,湮灭着。

任斐伸手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不要想了。”

好一会儿,杜寅糖扬起脸,发白的双唇微动:“我被抓得很痛,很痛,尤其是这种痛感,更像了,外婆的手很瘦,抓着我的时候,仿佛是骨头贴着骨头的。”

“嗯。”任斐继续拍着。

“所以,所以我很想逃离,我分不清是外婆还是那个无赖,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于是在慌乱中随手抓了东西砸过去,我不是故意打人的,我不是......”

杜寅糖摇着头,越说越急,睫毛逐渐湿了,她眨了眨眼,想把眼前的模糊眨掉,好看清楚任斐。

任斐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可是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停不下:“我觉得我很坏,外婆很疼我的,在我印象里,家里的人就只有外婆疼我,会跟我说话,会抱我,还会陪我睡觉,可是......”

一滴泪掉下来,在被子上。

“可是我现在很害怕外婆,不管是在梦里,还是那天晚上,我甚至,我甚至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人,那个人在我的意识里,可能是我的外婆。”

“我怎么能打外婆呢!”

“那天晚上之后,接二连三发生很多事情,给了我逃避的机会,可是......”可是一旦所有事情回归原位,杜寅糖就开始想要“赎罪”。

这件事在她心里始终没过去,只是睡前任斐说想要了解她的过去,她就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在酒吧发生那件事的真正诱因告诉任斐。

想着想着睡着了,做梦了。

“你当时肯定吓坏了,就像你在梦里那样感到恐惧,所以你的潜意识想保护你,这没有错。”

任斐抽了张纸巾塞进她手里。

“那个无赖也不是外婆,只是他当时给你带去的不适,跟你小时候经历的一些事情重叠了,所以你的意识里,那个人不是外婆,你害怕的也不是外婆,是你的心魔,过去那件事给你留下阴影,你不敢回忆,更不敢直面,我见过你做过几次的恶梦,你每次都会在梦里说,不要。”

“不要什么?”

杜寅糖无助地看向任斐,泪花印着眼前人的温柔。

她问:“不要抓着你,还是不要走?”

杜寅糖肩膀一沉,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答案,她从外婆走后,就一直认定了,是自己害怕外婆这个设定。

任斐没了解过事情的始末,却可以一语中的。

“你想叫外婆不要走,但是外婆最后还是走了,那时候你生病了,发烧,记忆出现了混乱,又或者,是你家里跟你说的信息让你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杜寅糖,是她当局者迷了这么多年。这些心事没有人可以分享,那么错觉更不会被纠正。

“我......我不知道。”

明明最爱她的是外婆,为什么最终留给她的,却只有恐惧。她一直以为是愧疚,她一直没忘记,是曾经自己的迟疑,耽误了救治外婆。

所以才会在遇见任斐那天,做不到对陌生人见死不救,会在酒吧里被人抓住手时,应激似的回到某个过去。

杜隽一直瞧不上她,说她蠢,说得对!

因为一直没人纠正她。

迟了二十多年的安慰终于到达。任斐扶着她的肩膀,温声说:“江老夫人的葬礼我跟爸妈他们去了,有听大人们提过,老夫人送到医院没有耽误治疗,及时抢救了过来,还在医院继续疗养了几天,才......”

杜寅糖很平静地听着,攥着被角的手指显露出清晰的骨骼。

任斐伸出手,覆上她的手,不用力地将其移开:“所以这其中并没有你的因素,而且,也不是你导致老夫人发病的,这是个意外,过去那么久了,你不必再为难自己。”

“可是,我那时候还是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一定是我叫外婆不要抓着我。”

“那你就当作,是你不想外婆走,你也说了,外婆是最爱你的人,她又怎么舍得看着你因为她,一直做恶梦?”

“不是要你一定去忘掉过去,或者一定要你记起来那些模糊的往事,只是你要学会跟自己和解,才能彻底摆脱梦魇,摆脱自己的心魔,重新开始。”

杜寅糖垂着头,偶尔有泪珠“啪嗒”滴落,在被单上晕开一圈又一圈。

任斐安静地等着,等着她哭完,消化完,也不动声色地把此刻当作是自己弥补她的一个机会。

许久,杜寅糖拿出被她捏烂掉的纸巾,要去擦眼睛。

任斐握住她的手,拿走她手里的纸巾,换了两张新的给她:“不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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