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随之而来,楚郁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好像流血了。
那几人冷哼一声又飞速的撤离了。
路灯隔得很远,周围景物影影绰绰,又下着雨,什么都看不真切。
楚郁身上大半的衣物都淋湿了,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流。
伤口进了水让他感到更加刺痛,但其实他不是很在意这伤,令他莫名其妙的是——到底是谁让那几个人来警告自己的?真是没长脑子。
楚郁捡起了伞,静静的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同时脑海中飞速闪过最近他在学校接触过的人的脸以及他们的行事作风。
人不多,左左右右也就那么几个,楚郁最终在脑海中确定了一个人。
在下一个路灯银色光芒的照耀下,楚郁检查了身上,伤口应该不大,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他白净的校服领口有些怎么也擦不掉的血迹,被水一冲晕染开来。
还好今天楚源先生和蒋云舒女士不在家。
楚郁默默松了一口气,接着直接脱下了蓝白相间的校服扔在了一滩水中,污水染脏了白色干净的衣服,模糊了上面的痕迹。
楚郁拿出手机,正好看到两个小时前卫叔给他发的短信:
“不好意思,小楚先生,家里爱人生病需要照顾,所以请一天假,望你体谅。”
他关了手机,提起脏校服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一个人打着伞出了校门。
虽然他回去还得打车,但卫叔不在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不然楚郁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卫叔解释。
楚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一样没什么情绪。
出了校门雨倒是渐渐小起来了,面前的鸢尾路干净整洁,灯光暖暖。
楚郁路过一家乐器店,店里装修考究,比较复古,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里面货架上的乐器好像……大多都是唢呐和二胡。
吸引楚郁的不是这个,而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店门后一脸忘情的拉二胡的那个人。
貌似是这家店的老板,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男人。
楚郁惊讶于晚上十点半居然还有人开着店门,但一转头周围几个店铺的老板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还乐呵呵的也搬个椅子在屋檐下边听曲儿边嗑瓜子。
生活对他们来说平平淡淡简简单单,但却一点都不乏味无聊。
天边依旧灰蒙蒙的,小雨淅淅沥沥模糊了视线。
一路上司机师傅多次欲言又止,想跟楚郁聊聊天,可无奈楚郁总是一脸漠然的怔怔望着窗外。
“小伙子,你衣服……”
楚郁下了车,司机才讷讷的指着他的白T恤说了这么一句话,楚郁瞥了一眼,没多管。
等终于回到了家,他跟厨房里热火朝天做饭的赵姨打了声招呼后直径上楼了。
借着着房间里充足的光线,他在镜子里看到了白T恤上一小片的鲜红色血迹以及锁骨处的伤。
还好问题不大,伤口不长,约有四五厘米,而且也不深。
楚郁找了点碘伏和棉签消了毒,但怎么也找不到创可贴。
算了。他想。
秋风萧瑟,雨点如麻,冷风裹挟着水汽从窗外吹入。
楚郁不想去关窗户,但他觉得冷,像是处在一个漫无边际、没有任何声音的世界里。
他有点难受,晕乎乎的,干脆直接脱了上衣躺在了床上,还不忘拿起手机。
企鹅大号里新消息不少,但都是谁谁要去哪哪表演啊演讲啊比赛啊什么的。
楚郁又娴熟的切回了小号,那些素未谋面的朋友们个个都是沙雕,导致他好友动态里全是这些沙雕儿的沙雕事迹和中二的语录。
他看着看着总会没忍住笑出声,渐渐的他眼皮有些重,但还是坚持拍了一张伤口的照片发发牢骚,没露脸的那种。
他还维持着仰面朝天、手举手机的姿势,眼皮越来越沉,脑子越来越迷糊——“啪”的一声,手机不负众望的砸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楚郁疼的一哆嗦,打了个喷嚏后随之惊醒。
“小楚先生,晚饭好了。”
“……赵姨,对不起啊,我不想吃了。”
楚郁闭着眼一点一点蹭进了被窝里,窝成一小团。
“不吃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真的不想吃了,赵姨,我在路上吃过……”
“真的?那明天我会如实告诉楚先生和蒋女士。”
楚郁无意识的哼了一声,接着就彻底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