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已经落座，开始看戏了吧。岑筱淡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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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容纳两人的惩罚系统不停报错。
里面的场景明明暗暗，像是无法容纳这么大的内容，十分不稳定，有些地方不时呈数码状黑白模糊。
「惩罚内容容载量过大……程序不稳定，正在修复…」
「修复失败……」
系统在那里不停地修复又失败。
里面的两个人却莫名和谐。在纷杂的暗色场景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又要把惩罚系统炸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内容却如平地炸弹，又带着熟稔的感觉。
“便宜不占白不占，”另一个张扬些的声音混杂在金属刺耳的摩擦声中，“大导师这是看不下去了，来亲自教训教训我？”
不再有应答声，回应他的是暗色中猛然袭来的一束灵力塑成的冰锥。
矫健的身影敏捷避开。似乎感到有趣了些，认真了几分。
没错，惩罚系统奈何不了他，虽然有些伤躲不掉，但对他也不痛不痒，他反而可能把系统给搞崩溃。
他也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给他这位冰山一样的大导师找找茬。
这场师生间的正面对决无可避免。
拼灵力，两人其实在一般人眼中看来差不多。但顾栖知道，导师没有使出过全力，他的力量搞不可测。
而且，天庭公司的员工并不是单纯用灵力的法师，灵力也是有限制的。
这时，身周空气被硬生生划开，顾栖感受到微凉的指尖轻扫过腰身附近，看似轻轻柔柔的动作，劲道却一分不收，经灵力淬炼，这一击在顾栖腰附近划开一道血痕，衣物也被刮破，留下利器的痕迹。
而顾栖根本没感受到叶祝的靠近。
突然，顾栖抓住了一个莫名停顿的气息，毫无预兆地转身，干脆利落反击，小刀扣在了一个还没来得及远离的人肩窝上。
力道没收住，刺出一抹刀痕，血珠冒出细细的伤口，顾栖也不以为意。
他惊讶的是叶祝一刹疏忽，让他逮住机会，一般他不会露出这么浅显的破绽。
“……你用了什么道具？”叶祝被刀尖抵着，声音还是平平淡淡，但带着一丝质问，似乎有些不悦的情绪。
顾栖却一头雾水，但还装着面子：“怎么？大导师自己露了破绽还不服输？”
叶祝目光浅浅落在顾栖肩窝那个地方——和他刺伤他的位置一样。
顾栖意识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略微低头。
看到了一点血迹洇红了他单薄的衣服，衣服正好是白色的衬衫，所以显得鲜明。
他皱了皱眉，也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爽地松了手。
虽然他对叶祝被他压制的反应十分好奇，但也不会分不清公私主次。
见顾栖的反应，叶祝也知道不是顾栖动的手脚。而且这个惩罚系统相较之前有些古怪，也会无差别攻击本不应受罚的他。
他用灵力凝成一把中长长度的银蓝色刀，击偏了突然出现的细小银针。
顾栖也意识到不对，惩罚怎么会转移到叶祝身上？他略微挑眉：“难不成大导师不是来加罚的，也是来受罚的？”
他还故意“啧”了一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新闻啊。”
叶祝知道这人只是在戏耍，也习惯了他拱火的风格，给了他一记眼刀，也懒得解释。
他直觉这个地方有些不对，他脑中隐隐作痛的状态也不太对。
但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
抵御着惩罚在体内引起的经脉刺痛，以及时不时偷袭出现的金属武器，两人心里各想各的，几乎无暇思考。
突然，叶祝感到手心微微发烫。他按下略微有些烦躁的心绪。
……等下，“烦躁”？
他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准确来说，是做不到。
这些都是无用的情绪，站在这个位置的他不需要这些来进行管理，反而可能会对他进行干扰。
他应该已经屏蔽了一些情绪的出现。
他语气类似“命令”：“挡一下。”
他也没有不放心，就抬起发烫的那只手观察手心。
顾栖在正事面前，还是比较靠谱的。叶祝也可以将后背交给他。
只见手心处，出现了两个字：
“【共感】”
那是他自己灵力留下的痕迹，虽然灵力相较现在青涩了许多，但的确是自己的字迹。
叶祝凝神思忖，按他的风格，这应该是他给自己留下的线索。
【共感】，可能就是现在他和顾栖莫名其妙的情况。
突然，那两个字消失，又闪了两下。
接下来出现的字闪得极快，笔迹也潦草了些，似乎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写的。叶祝眼力快，捕捉了两次的字。
“记忆”
“我”
应该受到了什么限制，且情况特殊，闪过这几个字，那缕残留的灵力便散了。
但似乎也足够了。叶祝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几处明显潦草模糊的场景。
现在的他不是那个有这些完整记忆的他，不是记忆中的“我”，而是我。
而他将自己误以为成了从前的他。
他余光又扫向不远处轻松应付惩罚的顾栖，注意到他的视线，那人也看了过来，似乎笑了一下又移开目光。
看来这个人也是。
身上几处被划出的伤口这时恢复了知觉，开始作痛。
虽然情绪会干扰工作，但拥有它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他感受到一点无奈，很明显，这时顾栖故意受的伤，恶劣地想利用【共感】让他添点堵。
以前的他从不在乎这些，也感受不到这种行为的“恶劣”，只当顾栖是在做无用之事。
眼前的世界变得生动了许多。同时，这个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场景也因为他的发现开始崩塌。
看来现在的他过得不错。
「惩罚系统结束，正在消除受罚者记忆。」
叶祝早料到刚才的记忆会被删除，听到了提示音也不意外。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记得，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