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妖离开街上来到一处偏僻的林子里,林子里雾很浓,浓到离的远点就找不到人了,看不清路,为了防止人走着走着就散了纪扶清化出一条绳子将众人连在了一起。
裴绪辞垂眸看了看系在手腕上的绳子,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开口。
“谢珣,你确定是这条路吗?怎么越走越不对劲?”
之前绑绳子的时候裴绪辞在前开头,谢珣在他后面指路,妖物暂时被收到镇魔带里了,而纪扶清垫后防止有东西背后偷袭。
前面的人一言不发,纪扶清又试着喊了几声:“谢珣?谢珣?裴绪辞!”纪扶清意识到不对,猛地扯断连着前方的绳子,绳子软趴趴地掉地地上,前面的“人”慢慢转过头来。
那是一个纸人,用鲜血点上的眼睛在白纸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诡异,纸人嘴角的微笑上扬到一个离谱的高度,像要撕裂一般,更渗人的是他还穿着谢珣的衣服。
纸人嘴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发出“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随后肢体僵硬地朝地扶清扑去。
纪扶清脚下生风,往后拉开一段距离,反手甩出一把折扇,折扇直直地向纸人扫去,纸人一下被扇子扫碎,纸片飘散在风中。
纪扶清拍掉身上的碎纸,嘀咕道:“不知道他们怎么样?阿绪还好就是谢珣修为不高,碰上就麻烦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裴绪辞比纪扶清要敏感许多,分开没多久就发现了不对,他找准时机拔出剑,往后一扫,那几个纸人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齐齐往后推了几步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堆灰烬和刺耳的笑声。
裴绪辞把剑收回剑鞘,若无其事地转身,抬脚继续往前走,结果没看路,才出去几步就撞上了一颗树。
……
纪扶清误打误撞找到了一处大阵,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蹭了蹭发现是用血画的,再仔细看看阵法纹路的走向,这是一个续命大阵。
以活人为饵,生魂献祭维持运转的的邪阵。
纪扶清不知从哪拿出的一把剑,利剑出鞘掀起一阵风,毁了放于阵中心的曜间玉,大阵发出的光芒一暗,停止了运行。
周围的环境像是破开了一道禁制,月光从云的缝隙里撒下来,四周顿时清晰了许多。
纪扶清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立于一片火红的花海之中,花海中还有十几座坟墓,这里应该是一处乱葬岗。
“这花……是见意花?”
见意花只开于执念深沉之地,这种花不分凶吉,因为执念是未完的执念,是人情感的具象化。
只有凶尸的精魄才能养育出这种花,所以见意花又叫断情涯,可以把人带入种植者的内心深处,不及时清醒出来就永远留在那里了,但大多数出来的人都会把一项情感丢失在里面,故称断情止于涯,那是见意花大多生在悬崖峭壁上,开在平地上的可不多见。
这片乱葬岗除了坟墓就是鲜艳的见意花,红色的花开遍了这里就连那些墓上也长着几株,不知养出这片花是为了什么,长出这些花死了多少人。
纪扶清提剑站在花海前,一剑扫去花瓣裹着风扑面而来,因为有灵力护身花瓣没落在纪扶清身上,身后的树上被花瓣扎出痕迹,红色像血的液体顺着树干流下来。
花瓣无风自起,向纪扶清席卷而来,纪扶清也没躲,因为他想去看看,看看这一片见意花是怎么长出来的。
再睁眼时纪扶清已经不知身处何处,眼前俨然浮现一座简陋的小木屋,与其说是简陋,不如说是破破烂烂只是勉强能遮风避雨而已。
纪扶清看看自己,现在他处于灵身状态,灵身相当于凡人的灵魂,这是修士的灵魂,一旦受损那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纪扶清现在是属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故事,一般来说来到见意花内部是直接带入种植着执念最深的那个人,这次的见意花不同寻常,出了这个问题自然也正常。
“清哥?清哥是你吗?”
纪扶清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听起来像是谢珣的,纪扶清回头看见谢珣向他冲过来,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哥,现在你是我亲哥,呜呜呜快吓死我了。”
纪扶清额角突突直跳,想到谢珣现在也十四五岁,不和小孩子计较,纪扶清把谢珣扯起来,颇为无奈地开口。
“有事好好说,你也不小了,别动不动就哭,出什么事了?”
谢珣一抽一抽地把眼泪憋回去:“就之前你们的位置突然变成纸人了,给我吓得,什么也没管,丢下绳子一路狂奔,那玩意还穷追不舍,一直在怪笑,笑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跑着跑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大堆花瓣,一睁眼我就在这了,还看见了你。”
“这是哪里啊?”
“听说过见意花吗?我们现在就在这种花所制造的幻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