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继父手握着我和金惑复合的重大把柄,我没太敢激怒他。
吃饭的时候,母亲不断抱怨,说最近身体无力,浑身都提不起劲,右胳膊上的肌肉还时常在跳动。
“太诡异了,本来以为休息几天就好了,怎么越来越严重?算了,我过段时间去医院再看看吧,叫医生给开点药。”
她原本坚决不去看医院,现在倒是主动提起了。
对此心知肚明的我无法可说,我不知道还能瞒他多久。
我提议我陪她一起去,母亲瞪了我一眼:“我没事,你天天在家,难道不回学校吗?你这书还要不要读了,今天就给我回洛城去!”
翌日,我便被母亲赶回了学校。
诸事烦心,我暂时没有告知金惑我回洛城的事,我想先独自处处,用打工的方式缓解那些胡思乱想。
何况,母亲的病也得花很多钱,我必须重新投入挣钱中。
金铃铃一家都去旅游了,钢琴课自然也就停了,我一时半会没能找到新的兼职,忽然想起那天给我打电话的舒臾学长。
我顺着那手机号打过去,那边顿了一下:“叶枢念?”
“嗯,是我,学长,冒昧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学校附近哪里可以兼职钢琴之类的?”
“你要打工?”
“对。”
“中午有时间过来吗?一起吃顿饭吧。”
他随后报了地址。
我见那里离学校不远,没有推辞,便去了。
半个小时后,在一家火锅店,我们碰面了。
舒臾学长穿着一套剪裁得很合身的黑西装,里头是白衬衣,他纤削的身材被很修身的衣服裹住,越发显得气质端秀,尤其他肩背总是挺得笔直,皮肤又白皙,看起来很清冷。
我猜他应该是在面试完后过来的,不然一般人很少穿着这类装扮吃火锅。
对了,我穿着一套白卫衣过去,头发最近有点长了,便将上面的部分扎了一个小马尾,馀下的则散下来,像狼尾鲻鱼头。跟他一比,我的打扮稚气得简直像个孩子。
从电梯的镜子里一看,我都不免有些汗颜。
舒臾学长显然很会照顾人,他很优雅地帮我分着菜,问我:“你男朋友还没回来?他知道你在找兼职吗?”
我摇摇头:“这不关他的事。”
为了防止被他误会我很依赖金惑,我又说:“以前还没跟他复合的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找工作的,并不需要他。”
他顿了下,一针见血地说:“你们闹矛盾了?”
我“诶”了声,抬头:“你怎么知道?”
舒臾学长很轻地笑了:“你心底有什么心事,脸上一看便知。何况,金惑那种人,应该不会让自己男朋友在这种大热天出来找工作吧?”
我想了想,说:“其实也不是闹矛盾,是我心底不舒服,太胡思乱想了。”
“我想冷静冷静一段时间,等想好了再和他联系。”
舒臾学长却说:“你这个年纪胡思乱想很正常,不乱想才不正常。”
我总觉得他好像把我当小孩子了,忍不住说:“我也没有太小,我都二十岁了,金惑比我还小几个月,他其实只有十九!”
舒臾学长不知何故笑了,他很安然地看着我,表情近乎慈爱。许久后,他说:“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闹矛盾吗?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些不太有用的意见。”
我满腹纠结,正想找人倾诉,便斟酌着措辞,小声说:“其实也不算闹矛盾,是我单方面纠结了。”
“你知道的,从以前起,金惑身边就有很多女生。我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暂时不想公开,她们便都以为他是单身,经常会找过来。”
“中间有几年我们分开了,他去了国外,我猜他在那里可能和女生交往过,也可能只是其他一些更复杂的关系,反正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最近我们关系好好刚起来,结果就有一个也在国外呆过的学姐找过来了。”
“那个学姐让我觉得她像他的前女友,她真的……真的是那种一般直男很喜欢的类型,身材很好,非常好,她站在那里,好多男生就盯得眼睛发直了。”
我用手比划着,又说:“我一想到他们可能是那种关系,我就烦躁得睡不着觉。尽管我一直宽慰自己,就算他们有过什么也都是分开之后的事了,不是现在,可就是过不去那道坎,越想越失望,越失望越想。”
“学长,我是不是太钻牛角了?我明明知道两个人相爱就不该论过去,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想。”
“大概是和他分开以后,我根本就没想过找其他的人,一次都没想过。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只是觉得我肯定会孤独终生了。可是,他们都告诉我,他在和我分开后很难过,一直酗酒抽烟,过了好长一段很颓废的日子,说他比我认为的还要喜欢我。但既然那么喜欢我,又为什么还会去找其他的人呢?”
“而且,我还梦到了他和那个学姐在床上厮混。”
我小声说着我的困惑,越说越难过,那股躁动又开始在体内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