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中流动着的热浪以从天而降落下重物的速度冷却下来。
钟守坐在沙发上,江寒跨|坐在他身上,被他捂着眼睛。手上黏腻湿润乱七八糟的触感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钟守还捂着江寒的眼睛没动。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不相信自己这么快,不相信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持久和耐力崩塌得这么彻底。
急促粗|喘的呼吸平稳下来。脸色也跟着沉下来。很难看。
他说:“这不对。再来一次。”
江寒一听,扯下他的手,“你当这是干什么?而且这么短时间,你能再重新来一回?山药汁儿已经榨出来就得了,要求这么多呢?!”
话里话外都是对钟守实力的质疑。但其实江寒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说已经弄出来了,钟守也舒服完了,这就行了!
但落在钟守耳朵里不是这样。
“因……因为是你,你的手。才这样。”钟守撇过头,揽住江寒的后背探身去茶几上扯过几张纸,擦拭江寒泥泞不堪的手心。
他没胡说。
江寒手心,虎口,食指和中指都有不同程度的茧。这就是罪魁祸首。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并没有很强的需求。就算在易感期的时候,也只是信息素很乱而已。这次……真的是意外。
江寒注视着他,被擦拭手心的力道很轻,轻到有些痒。听见钟守这么说,觉得好笑,也就这么笑出声来了。
“那你舒服吗?应该……舒服的吧?都说光滑细嫩的手其实没什么感觉,有老茧的手才——”
钟守的动作倏然停下,手也跟着攥紧。抬头,眸光阴沉,“都说?谁说。你不止给我这样过?”他想起这人说过,情感经历很丰富。
江寒瞪圆眼睛,噎住。“额……这不重要。那什么,你要再来一次吗?”说着又要向下抓握。
被钟守手背碰开他的手腕,冷淡道:“不要了。”
显然,转移话题没成功。
江寒用干净的那只手抓了下脸,只好如实说:“分局里那些alpha同事没事的时候就会聊这种话题。你们alpha不就是爱讲这种荤话?”
钟守眸光的阴沉消散开,但紧接着眉头打起死结:“什么叫我们alpha。你拿我和别的人放在一起讲,是觉得我也是一样的?”
眼见他越说越歪,简直偏到了外星球。他抬起刚刚动作过的手,甩了甩,又轻声嘶了下。
钟守注意力霎时转移,看向那只白皙的手。手心还有湿润的痕迹,有些地方红红的。不知是被擦红的,还是被磨……的。
刚刚旖旎画面和声音又在脑海中回放。不需要再说任何话,钟守就已经揭过江寒刚刚说出的令人愤怒的话。
他起身,一言不发地拉着江寒去了洗手间。把水龙头掰向热水这边。拿过一旁的香皂,抹在江寒手上。
江寒随他摆弄。但被轻轻洗到手心的时候,躲了下,觉得痒。
“倒也不用这么轻。很痒……”
钟守拍了下他的手腕,示意他别躲别乱动。不知道洗了多久,周遭一直很安静,只有水流声,时间好似被放慢了。
“江寒。”
“嗯。怎么了?”江寒盯着他在自己手指上来回揉搓的指尖。觉得有意思,像水里交缠紧贴着的两条鱼。
两人距离很近。江寒能闻到钟守身上的酒气,虽然这人酒醒得差不多,但身上的酒味儿可没法散得这么快。
他鼻尖动了动,想拨开酒香闻钟守的信息素。
可等了半天,对方却没下文。于是江寒抬眼去看。就这么撞进alpha眼底了。
钟守等来他的回视,才说:“谢谢。”
alpha骨相优越,眉骨突出,高挺的鼻梁下唇珠绯红。太近,江寒甚至能看清他有多少根睫毛,抖动的时候像扑棱的蝴蝶。如果他真的是蝴蝶,或许会是蓝色的,矜贵又优雅。
他说谢谢。
这两个字很平常。江寒却听出了点别的意味。仅这两个字,就让他觉得周身轻了很多,好像马上就要飞到空中了。和蝴蝶一样,和钟守眼睫上飞动的蝴蝶舞一起。
谢什么?谢自己帮他榨山药汁儿么?
一边帮自己洗手,一边说谢谢。真有礼貌。这么一本正经,他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谢什么?怎么谢?光嘴上说么?”江寒嘴角微微上扬,眼底蹦起几点星火。被牵着放在水流底下的手向上抓握。
钟守躲开他的视线,低着头把他的手打开,一根一根手指洗,又仔细又缓慢。“你想让我怎么谢。”
江寒见他躲,弯着腰迎上去,偏偏就让他看着自己:“笑一个吧?就当谢谢我了。”
alpha垂着头,视线仍落在两个人的手上,不说话,瞧不清在想什么。
洗手间只剩下哗哗水流声。
钟守很少笑,偶尔有也是自然流露,他自己都没反应得过来没意识到那种。刚刚听到江寒以类似命令口吻说出‘再笑一个’时,仿若面前站着的人是钟望,而不是江寒。
那一瞬间的恍惚让钟守汗毛竖起。脑子里只有逃离这一个想法。
他神色晦暗,声音绷成一根弦,“换一个。”
江寒有些遗憾。隔了一会儿,又往前凑,说,“喂。你到底要洗多久啊?我那手茧都快让你搓没了……下回你再要用就只能用我左手了。”
alpha的手紧了紧,耳朵像被上了饱和度超高的红色颜料。下一秒他就关了水。越过江寒直来直往的目光,转身走出洗手间说:“我回去了。”
江寒跟着一起出去,撇了撇嘴,心道这也太不经逗了。说一句就受不了要回家。随即余光便看到钟守站在门口停下,回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