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显然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寒这人很好猜。一有什么事,紧张,思考,或者心烦,就喜欢扣嘴巴。这个陋习被江阳纠正过,但后来背井离乡,只身去了别的城市读大学,又来了达曼工作,这个习惯就又被养回来了。
小时候的江寒手上没轻重,经常会弄得嘴边血肉模糊,结了痂又继续扣,反反复复。
长大了的江寒手上有轻重,一下一下,不轻不重,视线紧盯着茶几上没响动的手机。
这小子铁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江阳走过去,用脚踹了下江寒的脚踝,“想什么呢?有对象了?那眼睛都快粘在手机上了……”
江寒被踢地一晃,闻言眼神飘忽,白了他一眼道:“有病?我心系要案大案,手上的案子没破我心里急不行?”
从小对江寒一撅屁股就要拉什么屎一清二楚的江阳哼笑一声:“我真不知道你考警校是怎么考上的。说谎的时候请控制住你的眼珠子不要乱转,然后盯着我的眼睛,再把刚刚那话说一遍?”
江寒嫌烦,骂了句神经病后去了洗手间洗漱。
江阳没计较他撒谎,跟过去,状似无意地说:“报道达曼的新闻我也看了,最近这边不太平,你刚刚说的大案要案就是这个?”
江寒含着一口泡沫,吐了,说:“嗯。你知道就行,所以办完你的事就赶紧回去,这边很乱,不安全。”
虽然江阳不符合那些黑心研究所所需要的尚未分化的孩童标准,并不会被抓去做一些泯灭人性的实验。但到底这边靠近边境,比A市更乱,势力更错综复杂。江阳靠着外租家的势力得以在A市立稳脚跟,或许能够在地界以内能够说上一两句话,到了达曼,那可就是外来人,好宰。
江阳倚着门框,欣慰笑着说:“看来咱们小寒长大了,都知道关心哥哥了。小时候没白疼你啊?”
江寒露在外面的小臂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漱完口,看怪物一样,说:“你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才会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对着小辈说什么以前我还抱过你,我看着你长大,你长大了懂事了这种话?”
江阳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你时间快来不及了,赶紧收拾收拾出门吧。晚上回来吃赵阿姨给你弄的水产。”
江寒看了眼时间,的确快要赶不上了。匆忙出门前不忘给江阳留把钥匙。也正因为太过匆忙,没留意到702的门开了条缝。
步行走到老旧街道边,似乎感受到什么,即将摸到车门把手的江寒陡然停下,视线扫向对面街道拐角处。几秒后,从那里面走出一只膘肥的橘猫。
他暗想是自己的多日来悬心着案子,多疑的毛病犯了。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一路绿灯,等到了分局时,已经是整点了。
江寒下车前又看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他拧眉锁上手机,一边朝局里走,一边想;是不是得说些什么?
早安?不行,太刻意。
解释刚刚的事?不行。显得自己以为对方多在乎似的。
就这么纠结了一上午,混在二组沉重氛围里,他显得格外的沉重,就像2.0版。期间他看了八百次手机,还是没一条消息。
直到临近中午,手机才嗡嗡跳了一下。
江寒光速解锁查看。结果来消息的人却是江阳。
江阳:你对门的邻居平常也这样开着门在家吗?
有鼻子:?
江阳:他一个alpha,经常开着门,如果信息素溢出的话不会影响别人吗?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要不你考虑换个房子,我给你找个治安好点的,邻居素质也好一点的小区?
江寒抿唇,侧面打听702住户的行动轨迹。
有鼻子:为什么开着门?你去问问?
江阳: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开着门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寒计划失败。不说话了。盖上手机。
没过多久,又来了消息。
江阳:我看你次卧的杂物太多了,怕动乱你的东西。就在网上订了张一米五的床,摆在你卧室。这样你就不用去睡沙发了。
有鼻子:随便你。不过你脸大的毛病真是一点没变。
江阳:哈哈。
江阳:你的邻居真奇怪。自从送床上门的搬运工来了之后,他就一直站在门口,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说怕搬运工没轻重磕坏他门,又说他那门是定做的,价格昂贵。
最后对面附上评价——
江阳:你的邻居一直这么……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