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展翼飞出天际,钟楹心中期盼任掌门能有办法,忽觉有人盯着她,不由扭头看去。
对上那双晦暗难明的眼瞳,钟楹轻哼一声不欲搭理。丫鬟恰好来请他们到饭堂用饭,钟楹便目不斜视地越过倚在柱子上的身影。
任舒白似看到他脸上笑意敛去,不过眨眼便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秦少侠,我们也去吧。”
待几人落座,钟楹见穆金身旁坐着一十五六岁的少女。相貌清秀、却面带愁容双目微红。微低着头,眉宇间尽是愁绪。
看她好奇地盯着他女儿,穆金不由笑道。
“这是小女云儿,今年三月刚过十六,应当与几位姑娘年纪相仿吧?”
钟楹点头,“云儿姑娘看着似有什么烦心事?”
穆金一叹,刚要开口,身旁的穆云儿便起身道。
“爹,我有些不舒服,你们慢慢吃。”
这云儿姑娘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些许哭腔,应当是哭了许久。
钟楹看了眼穆云儿离去的背影,也知趣的不再询问。
……
“吱呀——”
开门声打断了屋内谈话,见到来人,钟楹惊讶地站起身。
“长庚?你怎么过来了?”
烛火因着开关门的动静微微闪烁,映衬着几人的脸带着暖光。
长庚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少女,“你与我是敌人,为何要为我冒险?”
方才他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知道他们要夜探九阴教。
“谁说我们是敌人了?真正想要捉我的人是纪林华,你是奉命行事。而且,你也没有要伤害我,怎么能说是敌人?”
“更不用说我们之前还并肩作战,虽然没有捉到丰剫为秋歌报仇,但也是短暂的战友。”
钟楹话音一顿,想到林秋歌不由笑道。
“其实在知道你与秋歌之间的故事后,我就不愿意再拿你当敌人看待。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并不想与这样的人成为敌人,也不想将你视作敌人。”
“而且,我们要铲除九阴教,也不全然是为了秋歌。九阴教危害我瑶光百姓,我既然是瑶光公主,这些百姓便是我的子民,我理应保护他们。”
“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有一分力量,我便不能袖手旁观,看着这些害人的坏东西为所欲为。”
黝黑的星眸闪烁着长庚不曾见过的亮光,彼时的长庚还不明白,一个长在深宫中的公主,娇生惯养、被人保护宠爱的金枝玉叶,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不妨碍这一刻他被这星眸中的光彩所触动,没有道理,为那近乎可笑的天真。
“但是以你们几个人的功力想要铲除九阴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两日前我打上巫山,便被左右护法拦下。”
“他们甚至还未动用教中势力,只是他们两个人,便将我打败。”
钟楹四人不由对视了一眼,长庚的内力他们是领教过的,目前所交手的这些人中,除了那个深不可测的白云遥,长庚的内力武功皆是最好的。
任舒白要比钟楹她们知道的多些,长庚此人在二十年前便在武林上是排的上号的高手。那时的长庚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如今二十年过去,他的武功远胜当年。
而九阴教左右护法竟能将长庚伤成这样,可见他们的武功远远胜于他们几人,更不用提那阴毒的乌头散。
现在看来,若想胜过他们,需得从长计议。
“方才你们的计划我也听到了,在他们的水井中下毒固然可行。可怎么去下毒?又下什么毒?这都需要我们好好计划。”
长庚的声音低沉,却让人心绪渐平。
“九公主轻功的确不错,可以你现在的内力若想悄无声息潜入危机重重的九阴教下毒,却是有风险。”
看出她要说什么,长庚率先摇头说着。
“再说了,你们准备下什么毒还没有打算,贸然潜入九阴教只怕会打草惊蛇,引来不必要的伤亡。”
钟楹点头,她此刻还未突破心法第五层,若她现在已经练成逐月剑法,便可多一分保障。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我们对九阴教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小红送信回来本就需要时间,这几日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吧?”
任舒白却有不同想法,他这话一出,倒是点中了钟楹心中所想。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等待小红捎回信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打探一番九阴教的虚实。部署位置、人马,还有他们那个教主。”
“不是有句话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多了解一些总归是没有坏处,以我现在的轻功打探消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就算我们要在他们的水井中下毒,也要知道水井朝哪儿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