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楹一扭头就要离开,可面前地面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看他这幅打扮像是话本里提到过的巫族,那这些毒蛇显然是受他所控了。
“让开!”
星眸中满是怒气,南芜对上她这样的视线,心中不由闷痛。
“你生我的气?为什么?”
少年眼中尽是茫然不解,看他这样,秦樾便想起那夜他也是这般装可怜讨得钟楹心软,还被他抱在怀里。再看到南芜这个模样,秦樾又气又怒,纵身一跃落在钟楹身边。
“像你这种不怀好意谎话连篇的骗子,事迹败露不求原谅也就罢了,还问旁人为何生气?当真无耻!”
“可我并没有说谎。”
南芜不解地看着钟楹,“我叫南芜,巫族人。我自小无父无母,的确无家可归。我不愿听从族长之意成婚,这才离开巫族,来到这里,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青颜,我没有说谎,我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啊。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会生我的气。青颜,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少年眼底尽是茫然,好似当真不明白。钟楹憋着气,听他这样说直憋闷地脸颊泛红。
怎么说?怪他不告诉自己他是男儿身?怪他隐瞒了身份害得她差点与他同宿?
巫族人与他们多有不同,也许他真的没有坏心。可是,钟楹便没有权利生气吗?
如此想着,钟楹轻哼一声瞪着眼睛。
“你隐瞒身份就是不对!我当你是朋友,当你是好姐妹看待。可是,可是你却是男的!”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心!你,你太可恶了!你干嘛不告诉我你不是姑娘?你说你说!”
钟楹怒气冲冲地嚷着,南芜微微眨眼,直言不讳道。
“因为我心悦你。”
钟楹一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秦樾与任舒白同样一惊,纷纷盯着无所觉的少年。
“你是第一个待我那么温柔,那么保护我的人。你会不顾自身安全救我,会安慰我。”
“我从未体会过这些,我想跟你在一起,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跟你在一起。”
“所以,当你说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我才愿意。没有告诉你我是男的,是以为这并不重要。”
“你待我那样好,你叫我姑娘,我以为你是喜欢这样,所以才没有解释。”
“如果是因为我隐瞒了我的身份你才生气,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嘛,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事瞒着你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少年眼眸澄澈,如稚子般干净,将心底的话毫无保留地说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多惊人。
钟楹脸颊通红,长这么大她还从未遇见过像南芜这般直率大胆的人。她应该跳脚骂他孟浪,可对上那样的眼睛,钟楹意识到,南芜有一颗赤诚之心。
简单直率,从心所欲。他所说的话并无冒犯之意,正如他没有解释自己是男非女一般。
也许这就是巫族人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吧?这么想着,钟楹心中的羞恼怒气也烟消云散。
将她眼底的羞涩、怒气与释然尽数看在眼中。秦樾只觉心里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又胀又酸。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你以后不许再骗我。否则,我可永远也不原谅你。”
钟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认真地看向满怀希冀的少年。听她这么一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骤然迸发出亮光。
快步走到钟楹面前,南芜难掩兴奋地连连点头。
“好!我都听你的!青颜,那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我还能跟着你吗?”
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自知理亏又祈求主人的犬儿,连晃动的发梢都像犬儿摇动的尾巴。
钟楹眼眸一闪,抑制住摸摸头的念头矜持颔首。
愤怒杀意一点一点占据酸胀的心脏,秦樾看向南芜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不要脸的贱人!什么喜欢?!你什么东西!你也配喜欢九儿?!」
「说什么身份如何不重要,你他娘的说什么假话!明明已经十七八岁了,还以为自己是两三岁的娃娃吗?!」
「分明是故意占便宜!装什么无辜!贱人!婊子!谎话连篇!这一招骗了不少女人吧?!呵,脏东西!」
「也就九儿心地善良会被你欺骗!还看!!那双脏眼睛我迟早有一天要挖出来!!」
秦樾阴毒的眼神沿着那张惑人的面孔上下移,落在那双抱过钟楹的双手。秦樾脑子里已经想过无数种毁了它们的想法,猛然对上他眼底的挑衅,秦樾心中暴虐越发浓郁。
「贱人!!果然是假装的!!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