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眼底的杀意与妒忌尽收眼底,南芜挑衅地斜了眼笑意僵硬的少年。
「瞧,你不会总赢的。」
「呸!下贱东西!惯会不要脸勾引女人!恶心!」
任凭他心中如何咒骂,可盯着那只白皙的手,秦樾忽然心口一痛。
“唔…”
少年忽脸色煞白地踉跄,钟楹忙伸手扶住他。
“君远!你怎么了?!”
平日里神气十足的少年此刻虚弱地靠在她肩头,感受着他颤抖的身躯,钟楹心中慌乱无措,他这个模样让她想起了那天早上的情形。
“你旧伤复发了吗?你的药呢?”
钟楹想伸手在他怀里翻找,又被他攥住手腕。少年虚弱地摇头,柔软的发丝轻蹭过少女脖颈,钟楹怕痒地微缩,又听他闷哼忙问道。
“你的药呢?没有带在身上吗?”
“在,我房内。”
少年的声音很轻,似是压抑着巨大痛苦。钟楹心中害怕,秦樾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只能暂且扶着他坐在床沿。
秦樾忽然发作让任舒白几人也是一惊,听到他这么说后,任舒白忙问道。
“秦兄,你的药在哪?我去给你取来!”
秦樾感激一笑,苍白的唇微动看起来既可怜又脆弱。
“多谢任兄,就在我枕头旁,是一个青玉瓶。”
“好!”
任舒白匆匆离去,钟楹微微咬唇,又收回视线看向少年苍白的脸。
“君远,是内伤还没好吗?要不我还是先给你调息吧?”
“不,不是的。”
秦樾费力地摇头,微微抬头看向垂眸担忧的少女。此刻虽然心口绞痛,却又飘飘然让他恍惚。
“是,是我的旧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心疾。不过不用担心,吃了药就好了。”
“心疾?怎么以前从未听你提起过?要紧吗?这个药可以治愈吗?”
钟楹疑惑,以前可从未听秦樾说起过这病,梦中也未见他发做过。
治愈?
秦樾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我师父可以,也许,一辈子也好不了。”
听他低声呢喃着,钟楹不由想到梦中的最后。难道秦樾与他师父离开,是为了治愈心疾?
心疾发作是怎样的钟楹不知,但看他攥着衣襟忍痛的模样,像极了之前她从梦魇中醒来时的样子。
想到秦樾此生不但自幼父母双亡,自己也患有重病,钟楹便觉他可怜极了。
看他此刻双目茫然,钟楹越发怜悯他,不由柔声安慰。
“你别怕,一定会好起来的。如果你师父治不了,我会让爹爹和娘亲帮你,还有我外公呢,听说他老人家医术卓绝。有我们大家在呢,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少女的声音柔和清丽,饱含温柔怜悯。秦樾只觉眼眶一酸,这样的她让他想起来初识她的时候。
不,不止。
好像她永远这样关怀着,善待着他。可是曾经的他太过自卑,也太过自傲。
面对她的关心善意总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被讥讽了一般。于是他努力裹紧自己所认为的遮羞布,高傲的、尖锐地攻击着并无恶意的她。
结果,就是让曾经靠近他的小姑娘讨厌了他。
视线中的星眸一如初见时那般干净明亮,秦樾心中摇头。
不,她的善意让她虽然远离他,虽然生气,却并不厌恶他。如果她真的讨厌他,现在不会依旧关心他。
如此想明白了,秦樾眼眶越发酸涩。
「秦樾啊秦樾,你一直在别扭什么?你在高傲什么?」
「你总以为她出身高贵便瞧不起你,对你的好也成了讥讽施舍。秦樾,你当真莫名其妙!」
秦樾自责唾弃的同时又暗自庆幸,幸好,幸好一切还不算晚。钟楹没有讨厌他,他还是可以继续与她成为朋友,成为真心相待的朋友。
少年心中火热,这灼烧的喜悦让那些疼痛暂时忘却。
沉浸在高兴里的秦樾并没有注意到另一双淬了毒一般的视线。
奇怪的氛围让苓泉秋鹤对视了一样,秋鹤神情古怪地看了眼藏不住热切的秦樾。
「真奇怪,这秦樾不是与钟楹不合吗?怎么瞧着不像啊。」
“嘭——”
一声巨响自隔壁传来,钟楹心中一惊。
「那是秦樾的房间,任舒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