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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旁听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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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义勇宿在了水柱宅。

锖兔以右肩有伤一个人不方便活动为由试图留下他,而他也确实因为这个理由留了下来。

夜色深沉,很安静,很助眠。

和室的门关得很紧,拉严实的窗帘,月光照不进半分,漆黑一片里低低的呼吸声微微起伏,被褥里锖兔睡得很熟。

他已经三个夜晚没有好好睡过觉了,路上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不会睡在义勇之前,他怕自己一个错眼义勇就又会逃走消失不见,而义勇似乎确实抱着逃跑的想法,于是他们面对着彼此各自熬过三个漫漫长夜,背对着彼此共同度过三个夜晚的月落日升。

这个夜晚,第四个夜晚,回到了熟悉的地盘,锖兔终于能够睡个昏天黑地,他开启了水珠宅内的灵力结界,一个不能进也不能出的防御结界。

心事放下一件的人自然一夜好眠。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和室却是门扉大开,住客一夜未眠。

月光从打开的移门挥洒入室,房间里没有点灯,满室的月白、黑暗交错。

房间很空旷,空荡荡地板上只角落里放了一叠被褥,崭新的被褥被整齐叠放,被褥里没有人。

义勇靠着移门坐在门外。

月上中天,人却无眠。

檐下蓝绸飘动,月光穿过蓝绸洒落一片银白的海,寂寥的人坐在波光粼粼一地月色里,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靛影。

义勇在月光海里抿嘴仰望银白月轮,蔚蓝的眼睛深邃但安静,仿佛在沉浸思考,又仿佛在放空一切。

他在想些什么,他在想自己失败的逃离,他在想自己于这个世界遇到的还好好活着的战友与亲友,他在想这个世界的自己……

他想了很多,想了很多无法诉诸他人的事情。

心底藏着太多的事,于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他越想越清醒。

最近的三天,他不敢独自一人待在或空旷或狭窄的房间内,那场彼此的梦令过往记忆被翻起、翻到了记忆表层,每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中央都会开起一朵染血的红花。

他见到幻梦,也见到现实。

于是今夜的房间里血红的花变成了两朵。

记忆里早已死在新婚前夜的姐姐,这里好好活到现在的姐姐。

漆黑室内铺开的艳红裙摆,和大朵殷红血花。

他遮住眼睛、捂住耳朵、捏住鼻子,血的花、血流动的声音、血的气味却怎么也挡不住,它们侵袭着他的感官。

于是他把移门向两侧完全打开,房间变得更加空,黑暗里浓郁的血腥味却因此散掉不少。

他不敢进去房间,他坐在门外,背后的手们抱着他,他的真实抱着他,他的真实一下一下很轻地抚摸安慰他。

不要害怕,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手们似乎是在传达这样的讯息。

义勇看着一只只手心里的眼睛,空茫的眼珠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令他害怕的血红色。

他就这么在手们的陪伴下度过了并不孤独的一夜……

东方既白,夜去晨将至。

院子里两道节奏不同却又异常和谐的风声。

睡饱的锖兔和通宵的义勇在做每日定番,从不会落下的他们这一门固定的三百下挥刀早课。

两个人站得很远,他们中间隔了一个院子的对角线。

经过了灵愈师的治疗,便是挥刀这样需要肩膀带动的动作做起来也不会很痛,再者带着些小伤口和鬼打架是常态,包括自己在内的鬼杀队队员们早已习惯带伤状态下的挥刀。

没有丝毫变形的动作,无可挑剔的标准的挥刀。

天光大亮,两个人几乎同步放下木刀。

义勇依旧站在原地,他把木刀从右手换到左手,他现在可以说是双手都是利手,自然哪只都不能落下。

左手的节奏要比右手快,毕竟右手可以说是还在恢复期。

汗湿的锖兔在庭院的水槽里冲了一会儿,很注意没让水流沾上肩膀绷带。冲完的锖兔去阁楼里关掉了结界,来送早食的隐被困在门外了。

他听着一下一下的劈风之声从隐手中结果了两个分量十足的食盒。

他坐在檐廊下,等义勇结束挥刀。

日光里仿佛在发光的人,日光里脚下踩着影子的人。

锖兔银灰瞳中盛满笑意,心里一下一下数着挥刀数。

现在的,从前的,早晨的场景有一瞬的重合。

这样便很好了。

他并不贪心,这样就足够了。

————

下午在蝶屋换完药出来便遇上了等在门口的独自一人的富冈茑子,隐这次不知道又被她用什么理由打发走了。

不死川中午的时候赶回来的,人很完好,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本人也说不需要休息,于是柱合会议的时间便顺势定在了今日下午两点。

茑子摆出一张苦恼的脸。

即便知道是假装,义勇还是握上了轮椅的扶手。

富冈义勇推着姐姐茑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漫漫长路,两只车轮在路上压出两道长长的辙印。

三个人中只有茑子没有佩戴自己的日轮刀,她的刀都被刀匠带走修复了。那场高强度的战斗令她的刀整个报废了,能不能修都是个问题,大概率修到最后又会变成重新打造一把。

义勇低着头,看着路,只看着路,不敢去看姐姐。

而茑子则是仰着头,看着义勇,哪怕以她的角度顶多看到一点脖子和下巴。她长久地盯着,目不转睛,怎么也看不够,她的珍宝,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茑子是很高兴的,她总是笑着的,但今天的笑容却非往日里营业式的微笑,就像是笑容了有了心的灵魂,一下子就真挚了起来。

至于一旁慢慢悠悠跟着的锖兔,他走着走着就会时不时瞄上一眼义勇,还是在害怕,害怕是幻影,害怕眼前人会消失。

蝶屋到主公宅邸多少有段路程。

于是两个人反反复复看,反反复复做着确认。

义勇/弟弟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两个患得患失的人,两个反复确认的人,因为是最重要的人啊,所以高兴,所以害怕,所以不敢置信,但又尽全力去留下义勇。

他们走过漫长的道路,走过漫长的岁月,他们跨越生死之界限,终于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漫长的路,漫长的宁静。

就连后来追上来的炼狱也一反往常安静走着,一行四人没有任何言语交谈。

一路静悄悄的。

路再怎么长,也是有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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