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街道上寻找下榻所的义勇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居然默不作声了整顿晚餐的咒灵,之前每到饭点总会询问他关于食物味道的体验,义勇对神子当前的状态感到些许奇怪,慢慢去回想,这不同寻常的安静似乎是从钟声响起开始的。
“钟声有什么问题吗?”
下意识回答:“钟声没有任何问题!”回答完才反应过来,神子的脸从一团虹光中浮现出,与其一同浮现还有一张不曾见过的老人的脸。
“你很安静。”
“啊!猎鬼人阁下是在关心我吗?”神子的五官作出夸张的惊喜的表情,“我是在思考啦!有位信徒听到钟声想起了一件完成后未来得及寄出的作品,好像他的工作室就在这附近,想托本教主去看看能不能寄回给委托人。作为教主我自然是要满足信徒愿望的,但咒灵的我无法触碰到没有咒力的死物,所以可以帮个忙吗?”绚丽的虹瞳认真地望向猎鬼人。
那张老人的脸还没回去镜中,“你的信徒会失控?”
神子点点头,“不过只要好好实现愿望,信徒们就会乖乖回去啦。”
“那就走吧,让他带路。”
“果然是个好人呢,猎鬼人阁下。”
————
一座普普通通的一户建,门上落了锁。
门前积了很厚的雪与灰,是长久没人住才会有的景象。
义勇踩在雪上,瞥了眼有些许锈迹的锁,“有钥匙吗?”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但有原主人的允许应该就不算了吧。
“直接砍断就行了呀,”咒灵双手垫在脑后,“他说没有备用钥匙,唯一的一把钥匙也早被我吃掉了。而且这锁这么锈迹斑斑的样子,说不定钥匙插进去还转不开呢。”
既然得到了原主的允许,义勇抽出插在腰间的匕首,锋利、雪亮的匕首,很简单的一个斩击。
门锁应声而落。
屏住呼吸,推开木门,步入房屋。漫天飞舞的粉尘,无处不在的蛛网。
义勇按下门框附近的按钮,没有灯光亮起,房间内依旧漆黑一片,因为太久没人住所以断电了吗?好在他和咒灵的夜视力都不差,没有被遍地都是的蒙尘布给绊倒。
布下面是维修师修过的钟表吗?一进门就听到了各种滴滴答答的声音,或清脆或沉闷的齿轮转动声,就像是被时间给包围了。
“里面哪件是你需要寄出的?”站在楼梯口环视所有墙上的、地上的钟表,义勇开口询问,不可以随便动别人家里的东西。
环绕在神子旁边的脸似是陷入了回忆,陷入了深层思索。白布下的每一件作品都倾注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心血,只是成为咒灵后记忆力衰退了很多,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件。
“统统都掀开不就好啦!”虽然很想立刻就这么做,但还是象征性侧头征询了一下信徒的意见。
“啊!”是回过神来的信徒,“那就麻烦神子大人了。”碎片化的记忆海洋里一下子搜寻不出来需要的那块。
于是一阵风起,房间内所有的白布瞬间飞起。
一件件蒙尘已久的作品就这么于黑暗中展现在一人数咒灵面前。
所有表盘上的指针都指向同一个时刻,晚上七时一刻,没有一座钟的时间是不同的,一分不差,一秒不错。
手艺相当精湛啊。
咒灵的脑细胞在极速运转,白布之下每一座钟都感到眼熟,一座座钟,一段段碎片式记忆。
似乎想起来了,那是一位琵琶女的委托。
“墙上最高处的挂钟。”脸精准指出位置。
看上去像是整点会吐出小鸟的钟,义勇蓄力起跳,轻微一个滞空,轻而易举取下挂钟。
琵琶女?
下意识联想到无限城中遇见的上弦肆。
下个保险吧,借着衣袖的遮掩藏进一个只有鬼才会触发的小机关。
义勇轻飘飘抱着钟落到地上。
“邮寄的地址还记得吗?”
“记得。不过大人可以麻烦您包装一下吗?为了减少运输途中磕碰可能对钟造成的损坏。”
“啊。”
天色暗,今晚暂且宿在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