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语惊四座,就连陆为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你在胡说什么!”
“你看,年纪轻轻,耳朵就不行了。”斯有欢似乎毫不知道自己正在激怒对方,也不顾两人身份上的差距,不知死活道,“脾气不行,脑子不行,人品……人品看不出行不行,不过长得不合我心意,人品行不行的都不行。”斯有欢三言两语,说完了对镇国公府二少爷的评价。
陆为邺被一个丫头片子当面奚落,盛怒之下一掌拍出,斯有欢大风大浪过来,侧身弯腰利落躲过。詹仁杰虽然惊讶得合不拢嘴,但仍在此时欺身而上挡住陆为邺。陆为邺此刻早已红了眼,不管不顾,又拍出了第二掌,大有今日将斯有欢打死当场的决心。
斯有晨没有见过此等阵仗,当下要尖叫,乔青宇拉了一把她的袖子,警告道:“别把人引过来!”
“表哥?”斯有晨愤怒,果然乔青宇还是向着斯有欢!她都这样了,凭什么表哥还是向着她!
虽然詹仁杰很想修理陆为邺,但此地到底是在人家府里,他要是下了狠手,不占理不说,还很可能给陆为安惹麻烦,更怕引起刘琴的警觉,销毁证据。顾忌太多的詹仁杰一时被左右掣肘,若不是身形敏捷,能挨上好几拳。
斯有欢一时安全无虞,她凉凉道:“还打?你是想将人招过来,让大家都知道,你被我退婚了?“
“有欢,别说了!”乔青宇劝道。
陆为邺几乎要吐血:“你再胡说!”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斯有欢似乎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对于乔青宇的劝说和陆为邺的杀意置若罔闻:“啊,不对啊,这婚约本来就是谣言。”她作出恍然大悟状,“你还是把人叫来吧,我澄清一下,莫名其妙跟你有关系,怪晦气的。”
要不是打架得憋着口气,詹仁杰非得笑出来。太损了,太损了!全定金的贵女加起来也不及斯有欢一分损!
陆为邺忽然停下手来,他没有被人当面如此不留余地地奚落过,而斯有欢,一个又蠢又丑的女人,到底是哪里借来的担子!
陆为安?
陆为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女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原因,他要好好想想,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而不是逞一时之勇。
“你……”陆为邺想说你等着,但此话一出口,实在像落荒而逃的挽尊之词,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今日的侮辱,他定然要讨回来!
一直在旁边试图劝架的乔青宇见陆为邺理智回炉,不由大松了口气。现在只盼着陆为邺能赶紧离开,好息事宁人。
但斯有欢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陆为邺都已经转身了,她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原本还想着都是兄弟俩,没想到差那么多,害我挖空心思跑过来瞧一眼,瞎耽误功夫。“
“有欢!”乔青宇又生气又无奈地示意斯有欢闭嘴。
陆为邺果然停住了脚步,詹仁杰进入防御状态,但陆为邺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走了。
“有欢,太鲁莽了。”乔青宇其实想说的是无理,但话到嘴边改了口。
斯有欢懒懒地应了声:“哦。”乔青宇等着她下文,斯有欢却迈开了腿,显然是打算离开了。
乔青宇一时百感交集,斯有欢怎么变成了这样!
“斯有欢,你要去哪!”斯有晨突然出声,她摆出姐姐的姿态,“你这样子到处乱跑,想把斯家的脸丢到哪?”
听到这话,乔青宇觉得斯有晨又太过苛刻,斯有欢在庙里苦修这么久,能安然长大已是不易,何苦再这么说她?
斯有欢停住,半侧过身,斜睨斯有晨。对比几年前,斯有晨已经完全是个大人的样子了,只可惜……斯有欢眼中净是冷漠:“我早就被扔出斯家了,斯家的脸再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斯有晨对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跳脚。
詹仁杰道:“这可怎么办?”竹原还没找,回又回不去。
“今日我诸事不宜,回头吧。”一通胡搅蛮缠,转移了陆为邺的视线,这会必须得赶紧回到水榭去,不然陆为邺一定会重新起疑。
詹仁杰小心地看了眼斯有欢的脸色,非常佩服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陆为邺气成这样,他伪君子的面具可从来没掉过。”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斯有欢的视线从詹仁杰的脸上移到手上,又从他手上移到脸上。“我有个问题,我给陆为邺做妾,这个谣言到底是哪来的?”
詹仁杰心虚,竖着的大拇指也不敢放下,只是目光散乱,四下乱瞟,唯独不敢与斯有欢对视。
“说呀。”
詹仁杰心里一抖,世子,我真的帮不了你,她太厉害了,你自求多福!詹仁杰为自己的怯懦找足了理由,鼓足最后一点勇气:“要不,你问问世子?”
斯有欢要笑不笑:“呵呵。”
笑得詹仁杰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