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安静了片刻,脑子里终于想到一点正事:“是说,在竹原那发现了线索?”詹仁杰提了一嘴,但他也不知道具体如何,只能这么猜想。
“是。”斯有欢看着陆为安,带着点医者父母心的意味说道,“我怀疑竹原可能也中了毒。”
一时间所有的旖旎心思没了,陆为安有些愣神:“竹原,也中了毒?”他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我从他说的话中推测的。”斯有欢回忆起竹原当时的表情,叹了口气,“越快越好,我要先备上些药丸,明日你替我准备药材。”
“好。”
“对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不知道竹原可能中毒前,陆为安还能将事实全盘托出,此时知道了,再说“你与陆为邺之所以会被扯在一起,完全是因为竹原当年传错了话”,就显得很不是东西,还更显得是在推脱。
陆为安又一次在斯有欢面前语塞。
“不说我回去了。”屋外太冷,斯有欢觉得要冻出鼻涕来,她随身的帕子方才擦了手顺便放在了桌上,此时若是流鼻涕只能用袖子——这不行,斯副主任医师干不来这么不讲究的事。等了片刻见陆为安不说话,操守逼着她甩下锯嘴葫芦陆为安回屋里去。
回到温暖的屋里,斯有欢对着手吹了口气。祝康看过来,道:“斗篷就在门边,出门你也不知道拿一下。”
斯有欢以为是对自己说的,不甚在意:“以为就一会。”
但陆为安却清楚明白地知道他是在点自己,一时想着刚刚要是带上斗篷,斯有欢就不会冻红了鼻尖,一时又觉得还是自己太心慈手软,就该把祝康轰出去,他又不怕冻。
斯有欢净了手给质子取了针,祝康看了片刻,发现斯有欢神色如常,觉得哪里不对。试探道:“你刚刚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斯有欢看过来,神色中还带着点疑惑。
陆为安咬牙切齿,臭小子!
祝康故作无辜:“为什么斯有欢又是陆为邺未过门的小妾?”
陆为安要扑过去捂住祝康的嘴,但已经晚了,斯有欢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到坐着的陆为安面前:“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陆世子怕过谁?满心算计的刘琴,冷漠的镇国公,战场无情的刀剑,从来都是凭着一腔热血勇闯险关。
但此刻他是真的怕,两股战战地怕,心惊胆颤地怕,魂飞魄散地怕。
“不是,这事,这事,我解决。”
“不然呢?”斯有欢面无表情,“妾就不必了,我勉为其难给你们兄弟俩当爹,好好教教你们。”
祝康深觉自己近来定力有所精进,这么好笑了,硬是没笑。
陆为安无暇顾及幸灾乐祸的祝康,他非常心虚地劝:“别,还是让陆为邺当孙子。”
“……”斯有欢深吸口气,“出去。”
陆为安此时不敢惹斯有欢,何况他真有事。非常听话地起身,对斯有欢道:“你千万别生气,此事都是误会,我全权负责。”
祝康听出点弦外之音,看着陆为安的眼神也变了。
陆为安点点他:“你少使坏。”
祝康爱莫能助地耸肩。
陆为安有些咬牙切齿,但此事确实只能由他扛下。只好安慰自己,斯有欢怎么也对自己有几分情面……吧?
陆为安一离开,房间中立刻安静下来。祝康还惦记着之前的事,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准备?”
斯有欢看向祝康的目光,有种看破一切的锋芒。
“你自己明白的。”
祝康有些茫然,两人的对话和猜谜一样,但谜底彼此心知肚明。
祝康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斯有欢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想问怎么知道的,但斯有欢又说道:“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自己思量。”
祝康心头松了一口不存在的气:“谢谢。”
职业操守而已,斯有欢心道,虽然改变了时空,但斯医生斯副主任医师从未丢过节操。
她提起东西回房,祝康突然有种冲动,要将陆为安的心思捅破。
“你知不知道,陆为安的心思?”祝康心中思绪万千,既怕斯有欢被骗,又担心戳破了反而让斯有欢无中生有。
斯有欢的脚步一顿,想了想:“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