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泽沉默了许久，他一直不敢抬头去看陆又则，但他已经不会再逃避了，人在拥有过后就更不能再失去，和过去不一样，他已经无法再离开陆又则。

“从酒店离开后，我就利用了一些人脉从酒店把监控录像给弄走了。”顾轩泽继续道，他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陆又则，后者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平静，这也让顾轩泽稍微心安了一些，“那之后，我就尽可能不在你面前出现。你因为于栎的事情被全网黑的时候，我其实也打算出手帮忙，但我才刚要动手就被你拒绝了。”

顾轩泽突然又沉默了，他更加确定陆又则或许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于栎在背后捣鬼，可他现在说的一切似乎都好像是在推卸责任：“阿浩回来说你忘记一切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高兴的！我卑鄙的利用了你的“失忆”，甚至隐瞒了我做的那些混蛋事。对不起，害你那么难过，对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了一边。对不起，就算是这样混账的我，也还是不想要放手。对不起，请不要离开我。”

这几分钟说的对不起大概比顾大总裁这辈子说的还要多，可要是能让陆又则原谅他，再多的对不起他都愿意说。

陆又则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但作为一个出色的演员，他在演戏的时候总要精准的控制各种情绪，所以陆又则很清楚他现在这复杂的情绪并非是生气而是出于一种嫉妒，是对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嫉妒。

恋爱会使人面无全非。

在演绎很多恋爱题材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时候，类似这样的台词总是很多，他也说过很多遍。虽然陆又则每次都很认真的去揣摩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念出这些台词，导演也总是夸奖他的感情非常到位，但陆又则其实还是不太能理解。但现在他才发现真正让人面无全非的并非爱情本身，而是因为爱情而变得会嫉妒的人类自身。

那个陆又则明明已经消失了，是他为了一个于栎放弃了周围的一切，最后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陆又则，往后的余身是他陪顾轩泽一起。

早在答应和顾轩泽交往后，他就已经不再纠结。

可为什么？？

见陆又则迟迟不说话，顾轩泽神色也慌张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想要伸手去抓陆又则的手，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胆怯的缩了回来。

他不敢冒险，也不忍再让陆又则难过。在陆又则还没原谅他之前，他不会再做任何让陆又则讨厌或者不乐意的事情。

见顾轩泽堂堂一个大总裁如此模样，陆又则更是一阵火大，他直接站起身一点不客气的用力抓着顾轩泽的手腕，他将对方的手抓到自己胸前，半弯下身将脸靠向顾轩泽的脸，他眼神有些可怕的看着顾轩泽，英俊的脸有些烦躁和不耐烦:“顾轩泽，如果我不打算原谅你，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不等顾轩泽开口回答，他又一股脑继续道:“打算放我自由？随便我打掉肚子里你的孩子？然后看着我和于栎重归于好？？？”

陆又则说话的时候发现本来被自己握着的手突然反握住了自己，而且越握越紧，感觉是要把他的手腕给扭断一样。

“放手。”陆又则紧皱着眉头，因为手腕上的疼痛再加上心情不悦，让他的语气非常不善，“疼。”

顾轩泽急忙放手，他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情绪，俊美的脸也有些隐晦不定:“对不起！”

不知道是因为把陆又则抓疼了还是别的原因。

“为什么要道歉？”陆又则变得越来越强势，他用力紧扣住顾轩泽的下巴，声音比起刚刚更多了几分冷漠，“顾轩泽，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不许。”顾轩泽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他的声音还是很小声，但并没有半分迟疑。

“什么？顾轩泽，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吗？”

“我不会放手的。”顾轩泽的声音逐渐变大，“又则，就算会被你讨厌，就算会让你痛苦我也不会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