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一目十行飞快地看完了信笺上剩下的内容,十分不解的开口:“沈清婉好端端的给孙嬷嬷下毒作甚么?还选在沈老太太的寿宴上,闹的沈家一家都下不来台。”
若是怕她们从孙嬷嬷身上查到什么,私底下那么多处置的方法,她怎么偏要当众将事闹大?
沈棠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沈清婉为何会这样做。
“何必管她是怎么想的,她既然迫不及待的下手,就说明这嬷嬷的身份有问题,孙嬷嬷人虽没了,但顺着她这条线索继续查,总能查出些东西来。”见沈棠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通,谢景星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颇为无奈的开口。
“对吼!”沈棠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继续问道,“可沈夫人既然早就找到了真千金,为何不早早带她回府认亲呢?”
信笺的最后写道:沈清婉在被认回沈府前,在沈夫人京郊的庄子上养了五年。
就她这几次的观察,沈夫人对她的这个亲女儿可谓是极其的宠爱,身上穿着戴着都是京中最时兴的衣裳头面。每每沈夫人望向真千金的目光都是十分的慈爱,充满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所有爱意。
若是沈夫人不在意她的亲生女儿,她还能理解她的做法。可沈夫人分明眼里心里装的全是真千金,沈棠就有些看不懂她为何这么做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景星对此见怪不怪,“要么是沈家有人不想她回去,要么是沈夫人另有盘算。”
“左右不过是有什么利益牵扯在其中,不好当时将人带回去。”
京中的这些世家贵族,面上瞧着光鲜,底下什么乌糟事没有,沈家的事这才哪到哪。
听谢景星这么一说,沈棠只觉得自己的头胀胀的愈发的痛了起来。她长叹口气,有些泄气的趴在几案上,闷闷地开口:“真的能查的到当年的真相吗?就现在查到的这些,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慌什么,不还有我在。” 看着一脸恹恹的小姑娘,谢景星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耐着性子哄道,“你也说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哪里有那么快就能查清楚的。看沈家这次的行事,她们也不是个聪明的,慢慢地查总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真的吗?”沈棠蓦地抬头,满是希翼的看着对面的青年。
“好端端的,我骗你做什么!”谢景星白了沈棠一眼,话里话外却是给她喂了颗定心丸。
沈棠这才长出口气,又恢复了先前的活力,拄着下巴望着谢景星感慨道:“有你当盟友真好啊!”
“与你当盟友却是不太好。”想到先前的交易沈棠一次比一次敷衍的态度,谢景星凉凉地开口。
沈棠缩了缩脖子,谢景星如今待她越好,一想到回京那段时间她过的乐不思蜀,彻底将他的事抛到了脑后,她心底就愈发的愧疚。
“呐,这个给你。”沈棠说着将袖中掏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景星接过后不紧不慢的揭开那帕子,只见里面包着的是只金手镯。
“这是三娘的铺子刚赚了钱后给我买的,我戴了很久,现在送给你,你……你之后应当都不会那般倒霉了。”沈棠低着头,极小声的说道。
她说的声音虽然低,但那些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进了谢景星的耳朵。金镯子在手上沉甸甸的,谢景星觉得自己心底也是胀胀的,充斥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垂下眼眸,极轻的笑了一声。
“正好,我也有礼物给你。”谢景星从怀中掏出个木匣子递了过去,“你看看,喜欢吗?”
沈棠既惊讶于谢景星会送她礼物,又好奇他送了什么,接过那匣子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圆溜溜的眼眸中写满了喜欢。
匣子里装着的是镶了粉色钻石的金丝凤,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直闪到了沈棠的心底。
沈棠拿起那金丝凤来来回回的看了许久,待看够了才发现匣子里还有一对粉钻的耳坠,几朵同色的绢花,加起来正好是一套头面。
“你何时这么贴心了?”沈棠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不解谢景星何时这么会送女孩子礼物了。
“为上次的事向你赔罪,我这些日子跑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找到何时的,这是拿了府上的粉钻找工匠做的,怎么你不喜欢吗?”看沈棠那红彤彤的脸颊就知道她对这礼物是极满意的,谢景星忍着笑故意问道。
“怎么会?”沈棠将那匣子紧紧抱在怀中,“喜欢的。”
没有人能拒绝亮晶晶的漂亮头面,沈棠抱着那匣子,晕陶陶的上了自己的马车。她回去的时候,除了怀中抱着的头面,身边还多了个丫鬟,是临别前谢景星塞给她的人。
说是方便日后联系,沈棠也没多想,就带着人一道回了将军府。
再说谢景星那边,沈棠前脚刚走,云松便一脸难色的走了进来。
“世子,方才盯沈老太太的人看见……看见夫人也进了沈老太太去的那个院子。”
云松说罢便垂下了头,不敢看世子面上的神情。
满京城都知道英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是英国公后头娶的续弦,为人贤惠大度,对先夫人生的儿子视如己出,虽是继母,但对谢世子可是比亲生的还要好。
从前谢景星也一度以为国公夫人杨氏是个好继母,但在身陷厄运的那段时间,他看清了很多,包括他那个有着好名声的继母杨氏。
“找人去查那院里住的是谁。”谢景星低头思索了一会,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夫人那边也派人盯着,顺便再安排个人进去。”
“可……夫人对身边的人一向看的紧,怕是不好安插人进去。” 云松迟疑的开口。
“她那里难下手,那就从她儿子那入手,谢景亦不是一贯的多情风流吗?”谢景星冷冰冰的开口,话语中对那个曾抢了他世子之位的弟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正好借着他的风流,送个人进他们那院子。”
对上自家主子黑沉沉的目光,云松打了个哆嗦,低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