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宗门井然有序的工作安排中缓慢流淌,随着交流赛日期的接近,宗门上下的所有成员,都变得忙碌了起来。
禁阁、长老会和峰主们,都按照交流赛的工作需求进行了分工,大家各司其职,按照计划,在分配的职位上不停忙碌,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
灵峰是距离宗门大门最近的主峰,同时作为修云宗风景最为瑰丽的地方,自然就承担起了接待外宗来客的重任。玉听戈这段时间几乎都住在灵峰,与长老会首席尹云泽,共同负责宗门接待区的建设工作。
林风远和苗赢跟着两人,上了长达三个月的实操课,连偶然路过的江若南也没能幸免,被玉听戈抓到了现场,帮忙搬砖打灰。
谢听然、墨云青和严云涟则是跟着岑修雨负责加强宗门内部的安保措施,从升级护宗大阵,到四处安插灵兽眼线。不仅四人没有得到一天空闲,顾修弥和李听风也被困在叩玉堂的文件山里不得动弹。
伏听尘抓了好几代字辈的优秀弟子,和她一起负责查询急救药材的余量、补充熙攘堂的常用的丹药库存、设立急救中转站点。
而云绗作为药峰的重要参赛代表弟子,则是被关在配药室里面,做赛前最后的境界冲刺。在云绗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受苦受难的合十感恩下,席素也彻底明白了,云绗口中那个拯救世界的倒霉小辈究竟是谁了。
他被伏听尘强行安排为云绗的炼药助手,被迫跟他一起处理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蛇虫配方,两人每天都在配药室里面骂骂咧咧,每一个路过的药峰弟子,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的怨念。
要说整个宗门里面最悠闲的是谁,那就只有万听鸣和渡泽云了。
两位的任务,是负责宗门交流赛正式开始后的安保工作。
作为宗门内仅次于宗主的最强剑修,与宗门现在防御最高的土系凤凰鸑鷟,在距离交流赛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点,看着其他人忙成陀螺的身影,自觉闲的长蘑菇的一人一凤,因为被嫌弃呆在灵峰太过碍手碍脚,干脆就聚到了妖峰一起打牌玩骰子。
玩输了会被罚酒,万听鸣看渡泽云每次输了游戏,就会拿出他的糖罐,往清酒里面倒几大勺糖桂花,那咂咂嘴的模样,不像是挨罚,更像是享受。
万听鸣好奇的挖了一勺糖桂花塞进嘴里,被腻得干呕了好几下,连灌了半壶酒才缓过来。
“呕!我靠你吃这么甜,真的不怕烂牙吗?yue,腻得我都想吐。”
“哈?”看到万听鸣一直在他面前干呕,渡泽云早就垮脸了,“吃了我的糖桂花,你既然说想吐?草!赔钱!”
“我都还没有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呢!你还好意思让我赔钱?这种东西倒贴钱我都不会再吃第二口!”
甜口党和酸味党的战争一触即发。
两人这下牌也不打了,骰子也不玩儿了,以“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没品的东西”为核心骂点,激情互喷了对方十分钟后,两人在气急败坏之下,纷纷掏出了自己认为最能制服对方、让对面这个没品位的家伙立刻闭嘴的优秀代表。
万听鸣直接将一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盒子拍在桌上,“这是我前段时间处理妖界违禁品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好东西,和随元跑了好几趟妖界才买到的。本来是想等听尘有空的时候再拿出来分享,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今天必须拿给你这个不会吃酸味的菜鸟好好开开眼界!怎么样?敢不敢来一口?信不信这东西只需要一口,就能立刻酸了你这没品位的家伙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万听鸣对自己准备的杀手锏很有自信。
要知道酸味不同于其他的味道,不仅刺激味蕾,还会刺激鼻腔。
万听鸣准备的这个东西,只在妖界的一个边角之地生长,普通的妖族要是敢在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的前提下,直接采摘此物,轻则被这刺激□□物灼伤,重则被这剧烈的灼烧疼痛腐蚀血肉结束生命,在当地可谓是臭名远扬。
如果不是部分嗜酸的凤族喜欢收购此物,开出的报酬也极为丰厚,当地的妖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接触这堪称噩梦的东西的。
不知道这是何物的渡泽云,皱着眉头打开了盒子,一股刺激得人想要流泪的酸味从盒子里面冲了出来。
渡泽云歪着脑袋,立刻关上了盒子,看了一眼得意的万听鸣,他冷哼一声,从自己的储物手环里,掏出了一个木桶。
万听鸣好奇地看了一眼,桶那是一大坨粘稠到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的糖稀。
只见渡泽云用火炼化了十几味药材,丢进桶中,用一根木棒搅拌均匀后,他用筷子搅起了一坨糖稀。
渡泽云的双手各拿着一根筷子,一边搅和着糖稀团玩,一边挑衅地向万听鸣下战书,“要是我敢吃,你不仅要把剩下的这一桶糖都吃掉,还要立刻给我的糖桂花跪下道歉!”
万听鸣看了看那坨只能靠不停搅动才不至于掉下筷子的糖稀,冷笑一声,“哼!天真。你不会觉得,这块软趴趴的搅搅糖就能包住辣味吧?来来来,你要是能坚持一炷香,哦不半炷香,我就把剩下这一桶全吃了!”
渡泽云自信地把糖稀塞到了嘴里,万听鸣更加自信地打开她的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管管的药剂,里面是青黄色的乳液混合体,如果无视那比芥末还要刺鼻的气息,以及那比洋葱还要刺眼的冲击,只看外表,就好像只是果汁。
渡泽云万分嫌弃地歪着身子,避开辣眼的气息,从盒子里面拿出一管“果汁”,杜泽云闭着眼睛,一口气倒在了嘴里。
饶是糖稀隔绝了所有的酸味,渡泽云还是被这刺鼻的呛人气息,刺激得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好不容易停止了打喷嚏,渡泽云扯出一张纸擦了擦鼻涕,这才对万听鸣做出了个鄙视的手势。
万听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仙人啊!他这个菜鸟居然真的吃了下去。
他怎么可能只打了十几个喷嚏就没事了?
这不可能啊!渡泽云得意地拍了拍木桶,用筷子搅起一大坨有拳头那么大的糖稀,阴笑着递给万听鸣。
万听鸣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气,直接把这一大坨糖稀咬进了嘴里。
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保渡泽云这个菜鸟吃她的秘密武器都没有痛哭流涕!
一嘴下去之后,万听鸣这才发现她上当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渡泽云加了些奇怪药材,这个糖一进嘴里,就牢牢地扒住口腔,嚼也嚼不动,吞也吞不了,直接糊在嘴里,连话也说不了。
难怪刚才这小子只拍木桶呢!
合着你张嘴说不了话是吧?!
万听鸣往嘴里塞了一大勺青黄色果汁,好家伙,除了有些呛鼻,嘴里真是一点酸味都感觉不到。
气得万听鸣掏出联络玉简大骂渡泽云作弊。
渡泽云也掏出玉简回骂,两个被糊了嘴的幼稚鬼,就这样沉默地在玉简上对骂了一炷香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嘴里的糖稀逐渐融化,只塞了一小块糖稀的渡泽云,惊然发现嘴里居然产生了强烈的痛感,预感到大事不妙的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糖稀木桶,在玉简上给万听鸣发了一句“有事得先回”,优先终止了这场沉默的对骂,就头也不回的朝灵峰飞走了。
而万听鸣收好自己的果汁盒子后,只觉得那坨软趴趴的糖稀,好像和自己的口水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坨糖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化成糖水,反而顺着她的舌头,整体向里面滑动,直接溜到了嗓子的位置,将她的嗓子眼糊得死死的。
张嘴吐了半天,什么也没能吐出来的万听鸣,选择变回原形,试图用爪子把那坨糖从嗓子眼里面抠出来。
谁料糖稀的延展性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直接跟她一起变大,糊住了整个嗓子,万听鸣伸爪抠了半天,也没把那坨软糖从嗓子里抠出来,它反而粘得更紧了。
万听鸣直接飞到了宗门附近的一条大江,猛然往嘴里灌了一肚子水,整个肚子撑得圆溜溜,然后躺在兽峰的山顶,试图用水把糖稀泡化。
另一边的渡泽云也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