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杳杳终是没有推开那扇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对着皎洁月光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陆淮依旧在楼下帮忙打杂跑来跑去,似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与刘阿牛斗嘴和桃子聊八卦。
春杳杳也敛住心绪,漏出标志性的微笑,既然对方选择演绎的无事发生并不想告之于她,自己何不配合她这出戏,哪怕拙劣又生硬。
红酒一经销售备受上流市场欢迎,为了控制销量,春杳杳采取了限量发售的政策,想要购买的需提前牌号,于某月特定时日开抢。
今天就是本月红酒发售的日子。
据桃子说还没开门,门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龙,从杳杳酒坊一直排到街尾。
甚至还为此兴起了一个职业酒牙子,他们为一个团体,专门为达官显贵抢号,排号买酒,高价转让红酒的人。
“这酒牙子越来越多,每次我看都要抢去一大半,导致后面排队的人有好多都买不上,这样是不是有失公平啊。”桃子望着人群中说道。
“帮抢,多买就不说了,你知道现在外面一瓶红酒要卖多少钱吗?竟然要五十两!他们不仅抢的多转卖赚的更多,简直比我们的利润还要高!这样下去,酒牙子都要成了我们的经销商了!”刘阿牛愤愤道。
“何必为此事生气,多了一个工种,就是帮了无业可从流离失所的人们,也算杳杳酒坊积德一件,凡事有果有因,若不是我们酒坊如此销售怎么会导致这些人的出现呢?与其抱怨,不如遵循天道。”杨玉郎坐在角落的桌子上闭着眼参与到二人的对话之中。
桃子狠狠的摔了一下抹布表示不满,使劲的擦着桌面。
“你天天也不干活知道些什么?这些人本就是些小地痞子,整日游手好闲,如今得了这份营生不仅暴利而且轻松,为有钱人办事跑前跑后,在普通人前颐指气使,苦了这些真正来买酒爱酒的,顶着这样大的日头还经常空手而归。”刘阿牛回嘴道。
“我看你们就是见不得人好,嫉妒人家有这样的才智想出了赚钱的法子,都是来买酒的对杳杳酒坊有何区别,人家老板都没急,你们两个打工的倒是急上了,多少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杨玉郎抬起一个眼皮瞧了眼前的两人,又耷拉下去,慢悠悠道。
桃子和刘阿牛被怼的哑口无言也不知道如何还口,两个人叉着腰怒目圆瞪着闭眼打坐的杨玉郎。
春杳杳在他们对话之前就已经站在了旁边,此时轻声咳嗽了一声。
桃子听闻走了过去,撒娇似的拽着她的袖子晃来晃去,“杳杳姐,你看他,天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知道添乱,明明那些酒牙子坏的很,他还说我们是在做善事。”
春杳杳听了微微一笑,缓缓道,“杨道长说的也对啊,我们也为社会上创造了不少的岗位呢,如果没有我们他们还在大街上坑蒙拐骗呢。”
“对啊,现在有了我们,坑蒙拐骗到我们这里了。”桃子撇着嘴低声嘟囔道。
“好啦,你们去酒窖去帮赵爷,前面留杨道长一人在这即可,毕竟杨道长为人机敏周正正适合今天发酒。”春杳杳并不气恼只轻声吩咐道。
桃子和刘阿牛虽不情愿,还是走向了酒坊,临走之时还不忘冲杨玉郎做了一个鬼脸。
杨玉郎从桌上跳了下来,走到春杳杳身边道,“春姑娘好见识,知道为社会做贡献,实乃心胸博大之人,不过让我帮发酒是另外的价钱。”
天气炎热,杨玉郎本就不想出门摆摊算卦,留在酒坊若是还能赚上额外的钱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那便一两银子,不过可要把今天的酒全部都发完哦。”春杳杳笑眯眯成一条细线看着杨玉郎。
杨玉郎被这一笑搞得心里毛毛的,但是一天一两银子他不知道算多少卦才能赚到,虽然心里有些发虚还是硬着头皮道,“好,一言为定。”
不过是发酒,有什么难的。
杨玉郎坐在前台按照本子上的抢号资格挨个对照发酒,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是机械性的工作。
正当他以为这件工作会一直如此顺利的时候,一个身着藏蓝色小马褂头裹方巾的男子一把将前面的人扒拉开走到了前面,不顾前面排队人的指指点点,径直走到他跟前道,“喂,死道士,给我十瓶红酒。”
杨玉郎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眼都没抬,道,“后面排队去。”
“嘿,我说你小子,是哪里来的?连我都不认识?之前几次那个小娘子呢?把她给我叫出来。”藏蓝色男子怒道。
“什么小娘子小男子的?今个儿就是我发酒,你要是想拿到酒,就去后面排队去。”杨玉郎不打算同他废话,此人一看就是街上的泼皮无赖,大概就是桃子和刘阿牛口中的酒牙子。
“我说死道士,你懂不懂规矩啊,我这可是十瓶酒的号,是你们的大客户,得罪我们你的酒就卖不出了!”男子从衣服里拿出了十张号,狠狠摔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