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家的小孩吧,跟你爹长得一模一样。”
岁岁:“你和皮蛋哥哥也长得一模一样。”
皮蛋爷爷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一把抱起岁岁举过头顶,“哦哟太轻,多吃点,速冻饺子不够,我再去给你买点肉回来怎么样?”
“不用了爷爷!我不是猪!”
“哈哈哈,行行行。”
这几下累得皮蛋爷爷呼哧带喘,他把岁岁放回凳子上,回过头问温听:“囡囡,皮蛋在学校里惹事没?”
上一次皮蛋带煎包混进教学楼还是上周。
温听想了想,“没有的。”
“不好说,这小子和我一样好吃,肯定要隔三差五偷带零食。”
不出三秒,皮蛋爷爷已经自洽,“也好,吃得这么肥肥胖胖才好!”
温听选了几袋打开的速冻水饺,分别挑了不同口味的水饺扔进沸腾的热水中。
“囡囡,皮蛋要是哪里不对,你多担待,他爸妈走得早,其实也挺可怜。”
皮蛋爷爷话锋一转,“不过这话你可别告诉他,说他可怜他得跳脚。”
岁岁不明白,仰头问:“爷爷,什么是跳脚?”
被提问的人立刻站起来展示了一个跳脚,活力满满。
温听用筷子试了试水饺的软硬,看差不多了,她一个一个捞进碗里。
其中一碗放在皮蛋爷爷面前,“爷爷,要醋吗?”
“要的要的,饺子放醋才好吃!谢谢谢谢!”
岁岁也学皮蛋爷爷的动作去蘸醋,胃口大开,饺子两口一只。
皮蛋爷爷看着岁岁大快朵颐,想到什么,忽然就湿了眼眶。
爷爷的眼神穿过厨房门,南安镇上的人会将离世亲人的照片挂在大堂的墙上,皮蛋家里有两张黑白照片。
“当年皮蛋也跟岁岁差不多大,他爸爸妈妈带着他去隔壁市旅游,车子不怎么开得撞上高速隔离带。”
“夫妻俩刚下车,后面突然开上来一辆……”
高速上踩不住刹车,蹿上来的面包车连人带车将他们推行五米,停下来时,夹在车子中间的两个大人已经咽气,好在皮蛋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因为亲眼见证过家人的离开,所以皮蛋总是很珍惜身边的朋友。
难怪,火灾时他表现得这么着急。
“还好取了个好养活的名字!”皮蛋爷爷煽情不过五分钟,“皮蛋不光好吃,命还好!”
岁岁配合地高呼:“皮蛋牛!”
“对咯!”
傍晚,陈伯伯返程回到小北港,他思女心切,带着行李跑到皮蛋家找女儿。
温听和张洲刚巧带着小孩从皮蛋家出来,岁岁见到家人,一头栽进爸爸的怀里。
“谢谢你们啊,跟哥哥姐姐说拜拜。”
岁岁在陈伯伯肩头挥手,“拜拜!有空来小北港26号做客!”
皮蛋家门口这条小道,每隔两三米就有一棵笔直耸立的乔木。
树干与树干之间是傍晚的取景框,落日的方向,大片水稻到了丰收时节,金黄穗稻在风中掀起层层波浪。
天际,通红的落日遥远却温暖。
“皮蛋爷爷跟你说了他爸妈的事?”
“嗯。”
温听侧首,他的身体刚好挡住天边一半太阳,就好像落日融化在了他的胸腔里。
“当不知道就行。”
“他不喜欢别人知道。”
温听停顿了一下,想起他被触犯领地,竖起层层防备的冷漠样子,问:“你也一样?”
他没回答。
其实这片居住在小北港上的人,都是如此的相似。
*
到了穿外套的季节,南职的校服外套与夏装颜色一样。
白色为主体,天蓝色作为袖子和袖口上的点缀。
学生会忙碌起来,每当校服外套出现在南职,闲不住的人会在袖口画涂鸦,又或者将手机藏在校服口袋里,明目张胆带进教学楼。
上体育课回来时,魏书桃这位带手机的惯犯在教学楼入口处被拦住。
陈乾铁面无私,“同学,口袋里的手机需要上缴。”
“你鹰眼啊!”
魏书桃不情不愿把手机拿出来,报上学号名字。
陈乾登记完,“手机我们会送到你们班主任办公室,你一会儿去找班主任就可以。”
魏书桃浑身一颤,“什么?不是自己领手机吗?”
陈乾:“改了,这是新规,所有违反校规的行为,我们都会先通知班主任。”
魏书桃的天塌了,“我真是完蛋了。”
陈乾看向温听,“明天作文杯市赛,下午三点半在校门口集合,你知道吧?”
“知道。”
“那就行。”说完,陈乾微微一笑,回到站岗的位置。
魏书桃还挂念着自己的手机,“你觉得,我能不能靠你的关系,把手机从他那里要回来?”
两人身后响起陈乾郑重的声音,“不能。”
“……”
当天下午,温听才知道,作文杯的市赛在紫薇高中进行。
而市赛的参加人员里,刚巧有她之前的同学,陈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