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来到省城客运中心,温听按指示牌找到省城地铁进站口。
发达的城市铁路四通八达,温听在自助柜台领了一张地铁线路图,弯弯绕绕钻进1号线。
地铁的小电视里,刚好在播放网综的招募广告。
听曲之云说,张洲就是要来参加这个综艺。
“你好,第二医院怎么走?”
“你一会儿换3号线坐到金柳湖,从C口出去就是。”
“好,谢谢。”
省城的第二医院比南城的医院规模宏大许多,里头陈列着许多电子显示屏,科技越来越发达,大部分人会选择线上挂号。
急诊在二楼,温听跟着指示牌走上去,在候诊区,找到了张洲。
他坐在轮椅上,脸上挂彩,裤管卷起到膝盖,小腿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血,手里不停,还在掐掉一通接一通的电话。
温听不再拨号,放好手机走过去。
张洲身后的男生率先注意到她,看她目标明确地走过来,乔南张口问:“你好,你是张洲朋友?”
两人已经断联快两个月了,但温听还记得张洲说过,他们俩还是不是朋友,全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她几乎没有犹豫地点了头。
“你好你好,我叫乔南,和张洲一个乐队的,比他大四岁,你叫我乔南哥就行。”
“温听。”
闻声,张洲抬眼,见到她气喘吁吁站在自己面前,表情明显一愣。
他冷言冷语,“回去。”
又是坐公交又是坐地铁,花了三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赶到这里,他却让她回去。
温听面无表情在后头的椅子坐下。
看不到他那张臭脸时,温听心情通畅多了。
张洲抬手打了个手势,乔南推着轮椅将人转过来,两人再次面对面。
他蹙着眉,“我说了,少管我的事。”
“我也说了,你不应该对我说这种话。”
面前的人忽然轻笑一声,伤口上的血殷红骇人,他眼底冷厉如冬日冰霜,“你以为你是谁。”
温听看向旁边的乔南,“乔南哥,可以把他转回去吗?”
“得嘞!”
张洲:……
乔南把握不准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张洲说的这些话确实伤人,人小姑娘跑来看他,他怎么能这么说呢。
换张洲的后脑勺对着她,温听舒服多了,拿出手机给曲之云报平安。
那头干脆地打来电话,“他没死吧?”
温听一顿,回答:“没。”
“哪伤了?”
“额头还有小腿。”
“那就行。”
温听挂掉电话,电子屏幕刚好播报到了张洲的名字。
乔南跑去了厕所,她起身推他走向对应的诊室。
“哟,小伙子你这伤口挺恐怖啊,肉都外翻了。”
“嗯。”
“到底是年轻啊。”
调侃了几句,医生指着他腿上的伤口,说需要缝几针。
“那就缝。”
医生看向后头的温听,“小姑娘怎么脸都白了,又不是你缝,出去等着。”
温听看了眼张洲,走到诊室外带上门。
不知他是否有意,生疏地推着轮椅,调整了身体的角度。
从门外看,只能看到他紧缩的眉头和太阳穴隐隐约约暴起的青筋,针线是如何在他皮肉里穿梭的,温听一概不知。
过了许久,诊室的门打开。
张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小腿缠了纱布,额头上的伤也消毒处理过。
乔南主动揽下力气活,推着轮椅离开诊室。
“天晚了,你们这会儿肯定回不去南城了吧,要不今晚去我那凑合一夜?”
乔南经济独立,在偏远地段买了一套小公寓,两室一厅,刚好能收留他们两个。
“让她回去。”
明天才周二,温听还要上学。
乔南却用力拍了一下轮椅椅背,“不是,现在都快七点了,你让人女孩子自己回去多危险呐!最近不是老有抢劫的新闻吗?”
张洲还要说什么,乔南已经拿出身份压他,“我是主唱,你听我的。”
“……”
乔南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公寓,空间不大,布置却很温馨。
乔南将次卧整理出来,“你今天就睡这里好了,只有我女朋友睡过,东西应该挺全的,你有别的需要可以叫个跑腿。”
说完,他又看向一边沉默的张洲,“要帮忙洗澡吗?”
“不用。”
男生之间方便许多,乔南丢了件换洗衣服给张洲,还把今天新买的拐杖也放进了卫生间方便张洲行动。
隔着门,乔南说:“洗完你自己出来,我就先睡了,对了,别跑错房间啊,我们睡南面那个房间。”
张洲没了回应。
乔南笑了好几声,跟温听打完招呼就回了房间。
过了挺久,张洲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
乔南衣柜里的衣服都挺骚包,借给张洲的这件粉色卫衣算很低调了。
张洲从来不穿粉色,穿在身上显得他冷白的皮肤越发白嫩,人也柔和许多,带着额头的纱布,看起来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