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月嘴上说着自己会考虑,但乔展知道他是在哄自己。
从医院回家后古时月得到一段不短的假期,在家养伤的同时他依旧记挂着没完成的选题。
前期的采访虽然说被迫中断,但台里领导跟他说会将节目时间调后,等他回来会继续他的选题。
古时月有心完成之前的工作,在家的时候偷偷遛进书房去处理工作。
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彻底恢复,工作期间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乔展在家就差把他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了,别说工作,就连吃饭喝水这些小事都不让古时月自己伸手,哪怕他伤的是左手。
医生说他需要好好休息,不可以过度劳累。但古时月觉得自己的工作真的算不上劳累,乔展是有些矫枉过正了。
为了不让乔展担心,古时月只能半夜趁人睡着了再爬起来工作。
只不过他工作还没做完,正一边打哈欠一边处理采访稿时发现他不在的乔展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
古时月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掩饰自己在加班的事实,手里却还不忘重复保存文档。
出乎意料的,乔展没说什么,没问他在干什么,也没生气,只是看他关上电脑后牵着他回了卧室。
再次睡着前,乔展只问了一句:“你都不会疼的吗?”
古时月再次向他保证真的已经不疼了,只是还有点不舒服而已,就打字那点活动量还不足以扯到伤口。
黑暗中乔展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古时月还有被抓包后的淡淡尴尬,并没有及时注意到乔展的不同寻常。
两天后的一个雨夜,古时月从梦中惊醒,发现身边的乔展不见了。
窗外闪过光亮,几秒钟后沉重的雷声砸进来。
古时月觉得有些心慌,梦里的冲天血色让他感到恐惧,他慌张地下床去找人,在家里大喊乔展的名字。
只开了一盏台灯的书房里昏暗压抑,窗外闪过的光亮间或照亮整个房间,重新暗下去的瞬间却再次让人心头一紧。
古时月进来时乔展正在往手臂上划第二刀。
第一刀的伤口已经很深,肌肉组织被切开,绽出的血口和古时月梦里的血光再次重合。
乔展看着他,神经质地轻声道:“原来真的不疼啊,怪不得你那么不长记性。”
古时月猛地睁开眼睛,从回忆里抽身。
尽管已经过去一年多,但每次想起来古时月都还是会觉得发慌。
心悸的感觉久久不退,他站起来往诊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乔展的心理疏导已经结束了。
乔展和医生一起走出诊室,看到门口的古时月上前一步凑到他眼前。
“怎么了?”乔展弯了弯腰,看着他的脸问:“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古树叶摇了摇头,“你等我一下,我跟医生聊几句。”
乔展有些担心他,但也没说什么,让他跟医生进去了。
“情况有点反复是可以接受的。”医生谈起乔展的情况倒是很乐观,“乔先生本人是很积极配合治疗的,这已经比大多数情况要好了。”
古时月知道这种病治疗起来本就不易,也理解病情反复,但主观上他还是不能接受。
乔展当时在清醒后也很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自残行为。看到被古时月被吓到,他很自责,一遍遍地向古时月道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
古时月站在病床边,伸手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胸膛前,一下下抚摸他的发顶,安慰他:“没关系,你只是生病了,那不是你的错。”
乔展出院后开始了系统的心理治疗,无论是吃药打针还是心理疏导他一次也没落下过,他们都觉得痊愈只是时间问题。
但只是一次病情反扑,乔展和医生都还没说什么,古时月反倒有些接受不了。
“他对你的依赖很深。”医生理解家属的担忧和紧张,但出于职业道德,他并不能透露有关谈话内容,只隐晦地提到家人的陪伴和引导也很重要。
“我会的,谢谢医生。”
古时月调整好心情,暂时压下烦乱的思绪,重新给乔展拿了药才和他一起离开医院。
察觉到古时月的沉重,乔展有意调动气氛,在车上时吻了古时月很久,带着热意和旺盛生命力的呼吸洒在古时月耳边,让他稍稍回神。
“我都听你的好好吃药治疗了,宝宝你也要听我的。”
“什么?”
乔展食指推起他两侧嘴角往上,“笑一个。”
古时月闭着眼又无奈又真心地笑了起来。
乔展就又开心了,捏着他的脸蛋说:“走,老公给你买新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