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展低着头眨了眨眼,忍住眼里的酸涩,说:“我现在很安心。”
乔展帮古时月拉开车门,古时月抬腿钻进车里。
车子启动前,古时月降下车窗,对乔展指了指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电话我会一直通着,开会时我不能讲话,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都能听到。”
连麦打一天电话这种事情像是大学小情侣能干出来的事情,乔展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出现在他们身上,虽然说目的并不那么暧昧缱绻,只是为了让古时月能快速了解信息,但在这么正式的会议上始终有一丝背德感。
昨天晚上乔展已经为古时月讲解了一番目前董事会的形势和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古时月还拿了几大股东的简历研究了一番。
会议室大门打开,门内嘈杂的声音有了片刻安静,待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却又响起更大的交流声。
“怎么是他?乔总呢?”
“开什么玩笑,他来算怎么一回事?”
“难道要变夫妻店?”
古时月直接无视这些没用的声音,在许秘的指引下坐在了首位。
“大家久等,现在可以开始开会了。”古时月的声音不卑不亢,清晰又明亮地传到在场各位以及在家里的乔展耳朵里。
会场安静片刻,在座股东都面面相觑,对突然出现的古时月满腹疑惑。
古时月和乔展的关系已经公开,但古时月还是先自我介绍了一番。
“大家好,我是古时月,是乔展的合法配偶,我先生乔展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出席今天的股东大会,由我代为参与。”
“合法?”坐在下方右侧最末尾的一位股东哼笑了声,语气不屑道:“合的哪门子法,据我所知国内目前并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案,国外的法律我们可不认。”
那名股东说完,周围传来几声轻笑。
古时月想起这位姓陈的股东,乔展也听到会场的声音,在电话中直白道 :“不重要,怼他。”
古时月面不改色,许秘将文件夹递给他,他拆开拿出里面的文件。
“我们不仅在国外注册结婚,在国内也签订了意向监定书。法律规定在他无法完全行使民事行为时,我作为他的意向监定人可以代替他行使权力。”
陈总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被反驳后脸色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古时月视线在会场里扫过一圈,朗声问道:“各位还有疑问吗?”
无人应答。
就在古时月准备开始会议议程时,坐在稍前方的一位股东打断道:“古先生是不是忘了您之前发布过的声明。”
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对他口中的声明很是疑惑。
“公司上市前您跟乔总签订了婚内财产协议书,并且乔总对内发布声明表示公司一切事物与其配偶无关。既没有岗位也没有职务,就凭你一句合法配偶就可以坐在这里主持股东大会,那明天是不是在座所有人的配偶都能出来横插一脚呢?”
这人说话装腔作势,古时月没听完就皱起眉头来,他翻了翻手里的名册,直接点名:“万总你可能刚没明白,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今天是来代替我先生乔展出席的股东大会,并不是以我个人的身份参与的。”
乔展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这家伙不老实,吃回扣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不用给他留面子。”
古时月的声音更有底气了:“万总与其操心我坐在这里的合理性,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过了今天还有没有再出席董事会的权利了。”
古时月犀利的眼神扫过刚才提问的两人,只见他们都面露菜色,脸上仍有不服,但都不敢再开口。
一场会开了一上午,这样那样的质疑声从头出现到尾。
从一开始对古时月身份的质疑,再到对乔展目前状况的怀疑,以及公司后续情况的观望。
每一个问题都很尖锐,涉及到自身利益,在座各位都不是吃素的,话都说得不留情面。
但古时月全程开完会,对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不亚于乔展,渐渐地也让在场各位股东放松下来。
除了别有用心的几个,剩下的股东们都还指望着公司好好发展他们坐等钱生钱,只要知道公司领导人没事,公司能正常运转下去,他们也不是都吃饱了撑得要找事。
会议结束后,古时月并没有在公司久留,交代完事情后就上车离开。
“我现在回去,大概二十分钟到家。”古时月摘下带了一上午的蓝牙耳机,换成手机通话跟乔展讲。
乔展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邀功一般说:“我在家给你做了饭,你回来就能吃了。”
自从乔展住院,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开火了,两人天天在家吃酒店外送。
今天趁着古时月出门,乔展为了缓解焦虑,主动下了厨,做了几道古时月爱吃的菜。
“老公你好贤惠。”古时月难得在电话里调笑他。
“应该的。”乔展乐滋滋地说,“老婆都这么辛苦了,老公自然得贤惠一点。”
车子驶出公司,在路口行使一段后准备掉头回家,古时月跟乔展说了马上到后就挂了电话。
车辆掉头,古时月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余光不经意一扫看到了路边有些熟悉的身影。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