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悠和里梅各占着院子的一角,盯着那紧闭着门的内室。
“今晚吃豆腐脑。”耶悠咬着牙,恶狠狠地绞着手里的草棍,仍然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
就差那么一点,离贯牛的成功调伏就差那么一点。
那羂索还一脸无辜地靠着门朝她挥手,好似浑然不知自己出现得有多不合时宜。
偏偏他和两面宿傩真有正事要说,耶悠只能咽下这口气,把手里的草棍扭得七零八落。
里梅淡淡地瞥她一眼,在院里也站得笔直,“那是何物?”
“啊,这个时候应该是纳豆这种吧。”耶悠略带遗憾,丢开手里摧残许久的草棍,就往院子外走去,“话说大人也没要留下我,你一个人愿意在这守着也够了。”
在背光的阴影里,她垂下手,衣袖笼住了指尖。
而没人注意的角落,影子扭曲了一瞬,有什么悄悄地溜进了内室。
淡棕的木墙上带着褐色的纹路,一圈圈缠绕着。窗被支起,过于繁盛的枝叶探进了头,窸窣晃动的声音混着谈话声,引得一只毛绒绒的生物支起耳朵,似乎还因为不习惯而抖动着。
“大人,想必千年后的世界会变得格外不同。”
“况且,咒术师如今愈发集结……”
羂索不急不慢地喝着茶,他想两面宿傩大抵对此事是感兴趣的,不然也不会在险些把他切成芒果片后,还能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上门。
“是吗?”宿傩撑着脑袋,没对此做什么回应,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以为不明的笑容,“现在倒是有些更有趣的事。”
听懂了言外之意,羂索微微俯下身,行礼后便离开。
木门滑动,骤然响起的摩擦声惊得角落里的生物一激灵,下一秒更是天旋地转,直直对上猩红的四目,“哦?好像有小鬼学会了自作主张?”
一阵颤栗透过脱兔,深深抵达耶悠意识深处,掀起波涛翻涌。随后,一丝鲜红从她嘴角溢出,滴落在衣摆上,在满院的夏季翠色中格外显眼。
宿傩提着脱兔出现在院子时,便看到这幅场景。跪坐在长廊里的人或是来不及又或是根本没想着遮掩,只是垂着头,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呵,真是没长进。”宿傩朝她面前丢下脱兔,“连敛息都不到位。”
脚刚沾上地,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脱兔蹬得飞快,呲溜钻到耶悠怀里,像极了它主人的性子——没察觉到杀气的耶悠偷偷抬头瞟了一眼,嘟囔道:“那让我多试几次总能成功的。”
“小鬼,你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宿傩眉心皱了皱,眸子眯起,显然听到这话后带上了不满。
“……”
“怎么不说话?”
“不敢……您不是不乐意听到我说话吗?”
宿傩眼角微微抽动,冷哼一声,“偷换概念倒是学得不错。”
“都是大人教的好。”
“行了,记仇的小鬼,晚上去找里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