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过得很辛苦,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但他从来不说。
她见到的,都是兴奋得快要摇起尾巴的小狗模样。
想到这里,江琳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密密麻麻地在衣领处洇开一个个水花。
“抱一下有这么幸福吗,江琳琳?”曲迎还在试图逗笑她,“怎么还哭上了。这么激动以后我每天送你一个,不收你钱。”
没有心情和他斗嘴。
江琳抬头,主动吻上了他。
泪水夹杂在这个吻里,咸咸湿湿的。
曲迎愣了一下,摁头加深这个吻,右手绕过江琳的后脑勺,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所以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亲吻纠缠的声响,暧昧与情欲同时倾泻而出。
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曲迎微微松开,贴得极近,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抚上了他受伤的左手,在指尖细细摩挲,痒丝丝的。
曲迎早就扔掉了绷带,仅剩手臂上裹着石膏。受制于层层石膏,他左臂的动作略显迟缓。
“疼不疼?”她问。
他的声音带着委屈,只用了一个字来回答,“疼。”
像个小狗似的将头埋入她的颈窝处,鼻尖轻柔地蹭过,上瘾似的嗅着那处令人安宁的气息。
江琳没有动,甚至连角度都没挪。
“你想我吗?”他说,“我说的是这段时间。不是现在。”
“想……”她低头呢喃。
无论他问的是哪一层含义,她都会这样回答。
“为什么要跟别人去?为什么?”曲迎抬头,连连发问道,不断逼近她,“连句实话都不敢跟我说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答非所问道,“我只想让你陪着我。”
手掌毫无预兆地抚上曲迎的侧脸,“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了好不好?”掌心在他的耳廓出来回摩挲,发出轻微的声响,江琳贴他贴得极近,声音也跟着放大。
“以后我只让你陪着我,好吗?”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不自觉地便勾着曲迎挨近她的方向,凝望着她的瞳仁。
仿佛随时会被吸走灵魂。
“你说话呀。”江琳勾唇一笑。
曲迎觉得自己晕头转向的,一声不吭。
他觉得只是在硬撑,硬撑自己最后的体面。
如果他当下开口,他就真的成为了江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裙下之臣。
不过。
对于这个可能,他好像也不是很抗拒。
“你真的……”曲迎错开她的视线,微微低下头,这才得以继续讲完想说的话,“真的让我无可奈何。”
曲迎承认自己缴械投降了。
他甘愿放下所有武器,手无寸铁地听从她的指示。
久久燃烧的怒气灰飞烟灭,或许他早就抵抗不住了,在江琳稍燃起服软的苗头时。
从江琳的一句“疼不疼”开始,他便失去了所有追究的动力。
所有的气恼即刻烟消云散。
她是在意他的,不是吗?
在江琳心里,至少他们不止是有身体的纠葛。她会关心他,会心疼他,也会……如此轻柔地凝望他。
不管江琳是不是装的。
至少她做了,就算只是装出来骗他的……想到这里,曲迎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那江琳也为他花心思了,不是吗?
对视的那一刻,曲迎觉得自己陷入了江琳编织的幻境里,祈求着美梦成真。
憋在心里的怒气肆意疯长,可是他的怒气在看到江琳的服软之后,迅速消散。
他不想轻易原谅江琳的谎言,他想惩罚她,他想冷落她,他想教训她。
可是还未做出来时,他自己便痛得难受了。
他的汗珠和她的泪珠混合在一起,难以分辨。
温度久久没有褪去,蒸得他们同样面色润红。
“明天晚上,我陪你搬家。”窝在江琳的怀抱里,曲迎说,“这里没收拾过,你住着不舒服。”
江琳的手指拨弄着他头顶的黑发,轻柔地应着,“好。”
翌日一早。
曲迎身上搭了件白衬衫,头发湿漉漉的。
他靠在椅子上拼魔方。
见她出来,将魔方往沙发上一丢,曲迎说,“从抽屉里翻出个魔方,两下就拼完了,真没意思。”
“你看我干嘛?”
江琳说,“想看就看咯。你又不收费。”
“你总算起床了。”曲迎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自己早就酸痛的肩颈,“你这椅子随时要散架,我都不敢动,一动肯定会吵醒你。”
水光润得他的嘴唇水亮亮的,亮得发红。
“你洗头了?”江琳盯着他还在掉水珠的发尾,“我怎么没听到动静,我记得这里热水器放水时噪音很大。”
“因为我在厨房洗的。傻。”
“厨房?”她诧异,“你用凉水洗的?”
“是啊。厉害吧,还给你省电了。”曲迎笑笑,不想再聊下去,“你要洗吗,水已经烧好了。”
她摇头,目光落在曲迎的白衬衫上,由于水珠打湿了些前胸的位置,隐隐地透着光。
江琳恶劣地一笑。
想象着往他身上抹奶油的模样。
曲迎意识到了不对,“你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赶紧收住笑容,“我去厨房倒杯水喝。”
曲迎跟着她进了厨房。
厨房连接着一个极为狭窄的阳台,被房东塞进了洗衣机,但位置过于拥挤,只留出了一个人晾衣服的宽度。
甚至洗衣机门打开时,人都无法站得宽敞。
“这地方虽然小了点,但是,”他神秘道,“你难道不觉得有另一个用处?”
江琳不解,“能有什么用处?”
“等搬完家再说吧。到时候告诉你。”曲迎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