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有代价的吗？”季荨伊抬手擦掉眼角落下来的泪，质问他。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女孩说过的“代价”。

祁纾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没有回答。

季荨伊笑着看他。“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有钱了，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是个精明的商人。”

她倔强盯着他，挣脱他的桎梏，平静道：“祁纾，我们离婚吧。”

话完，转身朝楼上走去。

祁纾肉眼可见的慌张，追过去。

卧室，季荨伊打开衣柜，取下里面衣服，转身走到床边，塞进行李箱，快速合上。

祁纾抓住她的手。“季荨伊，你想做什么！”

季荨伊努力挣扎，见挣扎不过，抬头对上他，决然道：“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不走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祁纾愧疚想要解释，季荨伊趁他发呆甩开他的手，拉着行李箱就要往下走。

祁纾反应过来，大步向前，扯住她的胳膊。

季荨伊被强大的力道扯过去不得不面对祁纾的面庞。

“你，你想走可以，但是行李箱里的东西是我买给你的，你不能带走。”祁纾说完话，眼底浮现一丝后悔。

季荨伊笑了，胳膊肘使劲往后一扯，甩掉他的手，将行李箱推到他面前。

“还给你行了吧！”

她低头，卧室灯光照得腕上的紫色水晶透亮，绚烂的光芒与此刻的氛围极其不搭。

季荨伊毫不犹豫摘下来，上前将手链塞进他的手里，抬眸。“这个也还给你！”

撂下话，她转身跑开。

祁纾看着手链，反应过来，追出去，季荨伊已经没了影。

他怔在原地，漆黑的瞳孔浮现出浓烈的不安。

除夕夜，路上的车也少了。

季荨伊独自走在马路上，每走过一个路灯，她的影子总会变长变短。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走了不知多久，也不知走到哪里。

马路两边是高大的建筑物，大部分窗户里都亮着灯光。

除夕夜，远在外的亲人大部分回家过年。

季荨伊停主，抬头看去。

万家灯火里依稀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走动，许是与家人互动吧。

看到这，她眼眶不禁湿润了。

好像所有人都有家，就她一个人没有。

季荨伊继续向前走，万家灯火离她越来越远。

眼泪顺着眼角沿脸颊流下，在下巴悬挂片形成泪珠，滴在地上。

她抬手抹掉眼泪，余光扫到旁边的木椅，走过去。

季荨伊孤独地坐在木椅上，眺望黑夜。

万家灯火已经远去，周围只是一片黑色。

她抬头眺望不被霓虹遮蔽的星空。

真奇怪，明明地球面积那么大，可她竟然连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都没有。

哪怕是十平米，也没有。

对未来，她充斥着强烈的恐惧。

因为在她看来，她就像无根的浮萍，父母家度过青春年华，丈夫家度过大半辈子，将来老了在子女家了却残生。

她很羡慕那些有父母托举的女孩，也佩服那些没有任何资源背景，靠自己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争来一切可以托举自身资源的女孩。

为什么她就不是其中之一？

“如果我有自己的房子，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没地方可以去了？”她小声自言自语。

手机响了又响，季荨伊不想接，她不想面对祁纾。

季荨伊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走。

风扑面而来，几根发丝漂浮在空中，拥抱她，似是安抚。

“季荨伊！”

季荨伊闻言抬眸。

尚梓优披着四六分黑长直，系着围巾的卡其色大衣，牛仔裤搭配黑色马丁靴。

明明很韩系温柔的装扮，可是在她身上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酷帅御姐。

只见她左手提着大的透明塑料袋。

里面的零食袋五颜六色，大小不一，塞得满满当当。

另一只手拉着齐刘海马尾辫，大眼睛的小女孩。

女孩手上塑料袋吸引了她的目光。

塑料袋里全是仙女棒。

看到这个，突然想起去年和祁纾海边放烟花的场景。

“你怎么在这？”尚梓优问她。

“我，我……”季荨伊看着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一句。“出来透风。”

尚梓优盯着她看了好久，没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季荨伊，大半夜你一个人在这不太安全，不如跟我去我家吧。”

季荨伊连忙拒绝。“这不好吧，你们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去了挺尴尬的。”

尚梓优热情道：“走吧，不会很尴尬的。”

“这。”季荨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大眼睛女孩抬头冲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甜甜道：“大姐姐，我们那里今天有好多好吃的，你不去的话会很可惜的哦。”

尚梓优看了女孩一眼，冲季荨伊说：“荨伊，小孩都这么说了，你如果拒绝，她可是会伤心的。”

季荨伊闻言，有些犹豫。她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