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是跟张扬相熟的一个小年轻,张扬丢了一只胳膊,临县县令的小舅子被咬穿了肋骨。剩下两个人,身上没啥大问题,就是被吓傻了,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家里人来接的时候他们还浑浑噩噩的,连人都认不清。
至于那几人后续如何,那就是杨恩厚和临县县太爷要考虑的的事情。
整体来说,他们这一趟还算顺利。其中,设的那几个陷阱占了大半功劳,那熊瞎子头天没上当,他们也没敢去招惹,只带着人远远躲着。
第二天熊瞎子觅食的时候,就顺着味儿过来了。也不知这熊瞎子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它往前走的时候顺利地避过陷阱,爬到树上,却被悬空的木头挡住去路。
它本能将其拨到一边,却不想木头拨开后又荡回来,直接撞上熊瞎子的脑袋。熊瞎子根本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撞下树,直接落到陷阱里。
那是最大最深的一个陷阱,里头的木刺尖利无比,却没有对皮糙肉厚的熊瞎子造成什么损伤。
他们当时就在不远处,已经探查到了两只老虎的踪迹,还在想办法围攻。听到熊瞎子落地那一声巨响,他当机立断就做下决定,把老虎引到熊瞎子那里,让他们相斗。
幸好这主意挺管用,两方相斗到最后阶段,都重伤力竭,他们没费多大功夫,就将这仨都收拾了。
还剩下八只老虎,几乎都是两两一起行动的,没有更好的猎杀方式,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跟这些大家伙硬碰硬,好在他们有淬了毒液的箭头保底,胜得不算太艰难。
江衔月只是听着就心惊胆战的,江留青也满面哀容。
“五郎啊,你以后也别往山上去,好好种地,再不行,你跟月儿琢磨着做点什么小生意啊!”
他劝导着,决定回头私底下跟闺女说说,让她不要小气,该拿嫁妆贴补的时候就拿嫁妆贴补一点,反正有他兜底,总不至于让他们的日子往差里过。
钟五此时还不知道自家老丈人心里对他的一番厚爱。
他说了要露两手,总不好在老丈人跟前食言吧,是以江留青暗自琢磨怎么不露痕迹地贴补闺女的时候,钟五正在江衔月的指导下,在调凉拌菜的料汁。
他刚放了醋,沙漏和罗盘叫起来。
江衔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让他出去看看,俩崽儿更快,跑到门口迎着钟老金进院门。他后头,跟着钟四。
“咗咗,真是好狗。”钟老金轮流摸摸狗头。
江衔月出来打个招呼,“爹,四哥,你们先去堂屋坐,菜马上好。”
钟老金笑笑,“你别忙活,那院我都准备好了,亲家呢,我特地来喊他过去吃饭的。”
“我爹在后院呢,我去喊他。”
江衔月说着,江留青顺着穿堂出来,“老哥过来了,快进屋坐。”
钟老金摆摆手,“老弟,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叫你笑话了。今天的事你们多谅解。”他歉意道。
其实儿媳妇儿之间闹矛盾,说到底这是他的家事,他就是一声不吭,也没人能说什么。但是他想起当初替老五求亲的时候说的要把人家闺女当自家亲生女儿看待的话,对着江留青,不免愧疚。
钟四也上前去,朝着江留青就是弯腰一躬,又对江衔月揖了揖,“亲家叔,五弟妹,今天这事儿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他没提郑秋娘,已经和离了,就没有提的必要了。只是错到底叫她犯下了,他总不能还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留青赶紧扶着人,“老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就是嘴唇和牙齿,还有磕磕绊绊的时候,这女人家斗两句嘴,再平常不过。
“再说这事儿我们月儿也有不对,她四嫂怀着身子,她也不知道哄着让着,把人劝进来歇着,反倒在门口就嚷嚷起来。她整日里被我们宠得,口无遮拦惯了,要是气头上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们也别见怪啊。”
一番话,说得钟四更是无地自容。
江留青却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瞅瞅她这个拌嘴儿的,拌过就过了,都不把这事放心上,咱们大老爷们,就更别往心上搁。以后你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
钟四点点头,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钟老金也觉得江留青大度敞亮,依照江家人宠孩子的劲头,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人家纵然生气,还这样明情理,也不迁怒,他真是自愧不如。
想着,他拉着江留青往外去,“走吧,去我那院喝两盅。”
江留青一头雾水,不是说好在这边喝的吗?女婿菜都准备好了呢。他还惦记着女婿说亲自下厨的话呢。
钟四也放下东西要走,钟五喊他,“四哥,你在这儿吃了饭再过去吧!”郑秋娘已经送回郑家去了,他怕四哥一个人待着难受。
钟四笑笑,“改天吧,我回去把娘替下来,她今天也累得不轻。”
钟五点点头,和江衔月一起把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