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临长叹一口气，就是因为下个月要见面才难受，且不提爸爸妈妈平日里就因为柏祟是男生，有点不待见他。

那都还处在可控范围内，如果他们知道柏祟…

他打了个哆嗦，不敢想，不敢想。

柏祟失忆之后，生活常识之类的，一碰到就想起来了，但是别的记忆，那是脑袋空空，也不知道让他想起来，会成什么样子，不敢说。

“哎……每次都是这样，打个电话，还没说几句呢，就有事要忙忙忙。”应长临在自己满腹的牢骚中，挑了一条不轻不重的说。

他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视野被白色的天花板填满，压低声音用没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要是你以后还能上班，可不许找那么忙的工作。”

柏祟点头应道：“好。”

“好什么？”他在扯闲谈，嘴巴问的比脑子快，问完才反应过来，他用的不是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的，但是听的也不是人。

尴尬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这也被你听到了?”

没听见对面说话，他翻坐起来，柏祟将围裙挂在脖子上走过来，正在戴厨房用的塑料手套，但一举一动看起来却像在T台走秀，“给我系。”

应长临心跳漏了半拍，故意的吗?

他膝行到沙发边，握住垂在柏祟腰侧的带子，重重地拉了拉，恶狠狠地问：“做这副姿态，勾搭谁?”

腰上的力气就像挠痒痒，毫无杀伤力。

柏祟戴着手套的手悬在空中，只低头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你猜。”

——

下课的铃声还没敲响，应长临就已经将书盖上了。

万事俱备，只等铃响。

一只拦在眼前的手，阻止了他的所有行动。

口罩下的那张脸上，是掩盖不住的不耐烦。

他冷眼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我不是告诉过你，拿到钱就赶紧离开燕城吗？”

王江穿这件连帽卫衣，脸上戴着个黑色的口罩，将自己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孩子，你听我说！”

应长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抓自己的手，“说什么都没有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如果自己不愿意离开，我可以帮你。”

王江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急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下意识地想提高音量用声音来捍卫自己的威严，却又不敢，低声下气道：“求你了，你也不想看着我死吧，柏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

应长临眉头微蹙，“打感情牌没有用，离开燕城，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他侧身绕开王江，准备离开。

王江急了，一把攥住他的手，两人在门口拉拉拉扯扯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应长临是学校风云人物，保安都和他脸熟了，知道他身体不好，连忙上来，将人架到了保安室。

正逢中午，学校门口人来人往，消息便像风一样在学校里面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