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在渣市的名声都不好,之前渣市肯定不能进,否则只要进去,到处是猎捕他们的号角。然而当沃水人试图插手渣市的消息传来——墨淳当即觉得,他机会来了。
之前说过,虽然渣市在浊岗的管辖范围里,但实际上它们自己管自己,浊岗不能拿渣市怎么样。而它聚集了各式各样的派系,又连接着通往各个政权的港口。只要沃水也下手争夺,那渣市定是会内乱。
派系之间的争斗为他们提供了掩护,而至于到底进渣市哪里,又有什么派系可能需要他们——这就得要一个能自由进出渣市的人为他们搜罗讯息。
没错,就是那个渔夫了。
通过境外流窜的势力,他们抓到了渔夫的行踪。又通过与渔夫的交涉,渔夫带回了有用的信息——滚刀等人已进入沃水,而沃水的人却偷偷潜入渣市。
但是墨淳不敢直接去滚刀麾下,否则只要他的行踪败露,定然会把滚刀推向浪尖。
于是他们去了一个交界地带——没错,就是皮条街。
那条街位于巡岗区和渣市的接壤处,也是之前朗浔去过的渣市医生那里。所有接壤处都容易藏污纳垢,这对墨淳来说再好不过了。
“渣市里滤黑渣。”滚刀笑着念了下墨淳给他的讯息。
渣市滤黑渣指代的是军火买卖,而放在渣市里也指武器的维护和保养。擦枪上油,通管道清弹夹。
当对象是武器可以这么理解,那当对象是人——那当然就是皮条街了。
硼砂震撼极了,他从来就没觉得这句话有这层含义,反正要是阿欢这么说他肯定找不到阿欢在哪。足以见得与滚刀和墨淳相比,硼砂竟正人君子了起来。
“你看他多龌龊,还保养维护武器,我的刀是得保养保养了。”滚刀说。
硼砂说差不多可以了,你不必告诉我那么具体。
所以当他们回到苦沟,每个人的去向基本有了定论。
沃水说他们会在商量之后给出正式的文件,但当下可以透露的是,若接纳硕涵与硼砂进来,他们需要滚刀穿针引线,让他们能先从酒水街下手,允许资金进入——当然本来他们不是要酒水街,而是滚刀那条街。但滚刀怎么可能同意,于是立刻表示我和你们那么熟了,合作不就是随随便便,你们该找个不那么熟悉的地方干,这样才好强强联合,哦,朗浔熟悉的酒水街就不错啊。
朗浔无奈,他就是个跑工而已,酒水街的阿哥阿姐他从来没见过。但他也不得不答应,毕竟他也能借此拥有与硕涵一起进入沃水的价值与身份。
而至于阿欢,硼砂表示这是他的爱人,他一定要带着。
沃水人刻板,说你们没有文件证明是他的爱人,就不可以用这个方式进。而且阿欢之前是债奴,他身份太低贱,沃水很难批准。反而是良隽,良隽是平民又是副队,后来又在铲沟行动力做为正职,这个就很不错。
这就是硼砂之前的考量,“身份太过低贱”说出来就是一句话,可落实下来处处都难得平等。
何况沃水人这话是当着阿欢说出口,他可以看到阿欢的眼里的自卑与落寞。
阿欢立刻表示那硼砂自己进,他就留在苦沟帮朗浔管理那个酒馆,何况他还住在硼砂那里,他是吃穿住行都有了着落。
但是硼砂不这么认为。这算什么,要是他没和阿欢说开把彼此的情感还好,可是他们都说开了还这么做,阿欢的感受会完全不同。
所以当他回到苦沟后,在办手续的过程里一直在思考怎么办。他本来是想问问展浊,岂料展浊比他们跑得还快,他们回来时展浊已经带着熊崽子没影了。以至于他满肚子苦闷只能从展浊床底扒拉酒瓶出来纾解,直到兴高采烈快快乐乐把一份一份手续签回来甚至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和他的硼砂哥出走沃水的良隽,察觉了不对。
“为啥没有阿欢的文件。”良隽一份一份核对着,他和硼砂的屋子里到处都是行李。你别说,良隽行李还挺多,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能找到几瓶香水。这逼崽子从哪弄的香水,闻着一股被资本收购的气味。
“他之前是债奴,沃水不收,进不去,”硼砂放下展浊的藏酒,扫过桌上的文件,看向良隽,“你一直替我在粮油区开会,那有有没什么漏洞——我是说,有没别的方式让他进。”
“沃水不收?他是您爱人,沃水能不收吗?”良隽不解。
“问题就是他不是啊,”硼砂说,“沃水那地方什么都要所谓的文件,我们哪有啥文件,用过的安全套算不算。”
良隽说那肯定不算,那算是帮衬阿欢的生意而已。
“可……”良隽想了想,反问——“可这不就直接和他办一个文件不就行了。”
“什么意思?”硼砂说,“找渣市的技术人员办个证?”
渣市有专门造伪证的技术工人,滚刀肯定认识不少,也不是不行。
但良隽说不是啊,为什么要造伪证,“您……您直接和他办个真的不就行了?”
硼砂愣住了。
对啊,他怎么从来就没想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