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怎么突然会来?
很快虞槐知就知道答案了,因为苏延是和时荒一起来的。
时荒表情有些别别扭扭的,但是看到身侧的苏延又释然了,对着虞槐知理直气壮道:“是苏延非要拉着我来的。”
虞槐知似乎是相信了,配合着点了点头:“少君,苏延大人,请这边坐。”
林二蛋上前添茶,被时荒拦了下:“直接倒酒!”
说罢站起身,拿起酒杯对着虞槐知的方向:“明姐姐,如果你以后改变心意,不想要这个男人,时荒永远是你的后盾。”
不少小魔纷纷看向他们几个:哦吼,挖墙脚,有点意思。
陆允珩上前一步,搂过她的腰,似笑非笑,宣示主权的意思很明显。
虞槐知扯了扯嘴角,虽搞不懂陆允珩那么大的反应做什么,不过还是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她今日穿了一身铃兰族成婚的传统婚袍,暗红色素纹裙,身上绣着一个个小小的铃兰纹样,红底金绣,拦腰束以流云绯边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瘦弱却不失柔韧,眼睛旁贴着金色的花钿,明艳的不可方物。
她身旁的陆允珩就简单的多。
虞槐知也端起酒杯,笑了笑:“也祝愿少君早日找到心仪之人。”说罢一饮而尽。
这时荒,虽身在魔族,倒是难得的有些赤子心性。
苏延若有所思的看着虞槐知,那目光太过明显,她只好看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苏延本是不想来的,是时荒死活要他跟着一起来,因此,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位铃兰族的大王——明离。
他长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带三分情,端起酒杯,含笑:“恭贺大婚。”
饮罢,他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听闻大王与墨楼大人前几日在战场伤得不轻,如今是全好了?!”
他是在试探!虞槐知心中想起警铃。
她冷哼一声:“还不是西荒那些人,墨楼为了护我,身受重伤,养了这么些时日,竟还没好全!”
陆允珩适时低咳两声,很虚弱的样子。
旁边有几个铃兰族的小魔,忍不住窃窃私语:“都养了这么久,竟还如此虚弱?”
“是啊是啊,这几日每次见他都是在房间里养伤,连门都不出。”
“你们说,他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吧,这可是大王的夫君,听说他们前几日大清早还在……”
虞槐知“咳”了一声,他们顿时止住了话头。
苏延似笑非笑:“大王好兴致。”
“什么?”时荒连喝了几杯,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堪堪认出了苏延,搭上他的肩:“什么兴致?”
苏延不想和醉鬼说话,和虞槐知说了声抱歉就扶着时荒回座位上了。
虞槐知和陆允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发现了不太好的讯号。
不得不说铃兰族还是有些面子在的,魔域大部分都来了,虞槐知一一和他们皮笑肉不笑的交谈,陆允珩就在一边观察。
期间还有不少魔想巴结她,悄悄说要给她再介绍些有姿色的男魔。
“您可是铃兰族的大王,哪有吊死在一棵树上的道理,我给您介绍的这个啊,保证比墨楼大人更妙,更妙哇!”
陆允珩:……虽然你很小声,可是我都听到了。
虞槐知都一一挡了回去,应付的不厌其烦。
魔域民风开放,这种事并不罕见。
甚至有个不长眼的,十分大胆,敬酒时距离暧昧,蓄意勾引。
虞槐知不为所动,因为这个魔已经被“恃宠而骄”的墨楼大人一下打飞出去了。
一圈下来,魔族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基本情况也三言两语间了解清楚,虞槐知松了口气,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
她笑了笑:“诸位请慢用,我和墨楼还有事,就先回房了。”
席间传来一片起哄声。
虞槐知最后看了眼三五成群,高声交谈的大魔们,浓烈的酒香混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香气,弥漫在大殿的每一处空气里,还有不少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有的甚至直接瘫倒在地上。
角落里几个醉醺醺的魔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骨头制成的乐器,胡乱的吹着,不成调子的乐声,竟也引得几个魔族跟着节奏舞动起来。
林二蛋也喝醉了,缠着林三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这几日的辛苦,被林三蛋嫌弃的扒拉开。
虞槐知转头,没想到看到正在独自饮酒的苏延,他没喝醉,只是神情淡漠,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这些场景,她觉得无比厌恶,不欲多看,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到了林二蛋为他们布置的喜房,虞槐知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摘掉繁琐的头饰,和陆允珩对视一眼,即刻出发。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铃兰族,地牢在侑业的主殿旁边,离得稍微有些远,他们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赶路。
今天这趟很有风险,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苏延今天刻意试探,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终于赶到了地牢,陆允珩前几日已经摸清楚路线,悄悄在他耳边说:“跟着我,这边走。”
虞槐知点了点头。
路上遇到几个守卫的魔族,实在躲不开,虞槐知拿着一把短刀,干脆利落地捅进了他的胸膛又拔出,那守卫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出声。
刀身滴下了温热的血迹,虞槐知不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放回腰间:“还有多久?”
“就在前面。”
虞槐知他们最先找到的,是一位年纪很大的修者,头发甚至有些花白,想必就是松山说的许忠。
松山清楚的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在他的描述中,许忠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忠心为民,刚正不阿,是个十分精神的小老头子。
可是如今……
虞槐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看着眼前被挂在十字架上,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发丝凌乱,衣衫褴褛,正低着头,似乎对外界的动静毫无察觉的人,试探着叫了一声:“许忠叔?”
许忠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抬了抬头,声音嘶哑:“你……你是谁?”
虞槐知示意他小声,然后和陆允珩一起,飞快的解开了他身上所有的禁制,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来历:“许忠叔您先不用说话,我是西荒派来的人,您很久没有传消息回去,家主担心您的安危,特意派我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