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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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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终于见到这位太康县令,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崔卯面上看起来很是和善。

那双背负着的双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右手拇指上戴着的翡翠扳指泛着幽光。

这全然不像个地方官员的手,倒像是翰林里那些终日执笔的清贵文人。

这在谢渊眼中,越发觉得此人带着股道貌岸然的意味。

“集英见过大人。”谢集英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谢渊也顺势道:“谢渊见过县令大人。”

崔卯转过身来,脸上果然带着温和的笑意,眼角的细纹随之舒展。他抬手虚扶:“今日私宴,不必讲究这些虚礼。”声音清朗,丝毫不见老态。

他视线又落到一旁的谢渊身上,见眼前少年身姿挺拔如青竹破土,眉目清朗疏阔,目光沉静从容,还带着股超乎年龄的持重,在这园子的一群人中显得格外出众,不由感叹这谢集英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你就是谢渊?方才你好像对我这园子的龙湫有几分见解,可是去过南方?”

谢渊微微躬身,语气从容:“回大人,晚生惭愧,未曾亲至南方。只是平日听先生讲解《水经注》《舆地纪胜》等书,见其中记载雁荡山大龙湫'飞瀑悬空,如白练垂天',适才见园中引水叠石之妙,颇有几分神韵,故而斗胆猜测。”

崔卯点头,让人在一旁石凳落座,又让丫鬟上茶。

“你在城外的书院上学?听说那位陈山长收学生极严,怎么平日不忙着钻研四书五经,倒有闲暇涉猎《水经注》?”

听他提起书院,谢渊开始猜测他的目的,面上却恭敬垂眸回道:“先生确实从不在课业上允许我等马虎,只是他道'经书是米粮,杂学是盐醋,若只囫囵吞米,终究食之无味',所以平日常让我们多看这些典籍来佐证经义。譬如读《禹贡》时,便叫我们对照《水经注》看九州山川脉络。学《春秋》时,又让参详《左传》《国语》互证。晚生愚见,山长是要我们明白圣贤之道本就在天地万物之间,非独在书本上求之。”

崔卯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即便他未亲自前去求证,可从此人教学的方式来看,确实很符合他听说过的,陈氏一族独有的治学之风。

他看向一旁眼中骄傲难掩的谢集英笑道:“谢老弟,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家里有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平日总藏着掖着呢?我这园子还有几分趣味,日后可要带他常来看看才是。”

谢集英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谦逊与无奈,拱手回道:“承蒙大人抬爱,这孩子年幼不知礼数,怕贸然登门反倒扰了大人清静。”

他顿了顿,又含笑补充道:“不过他确实勤勉,若大人不嫌他愚钝,谢某改日定会再带他登门聆听教诲。”

崔卯微笑颔首,又看向谢渊:“此次邀你来也不为别的,我这儿办了个家塾,也有不少学生,时常聚在一块探讨学问。可惜他们今年一个也未能通过院试,你经义扎实,又难得能将杂学融会贯通,正好可与他们交流些心得,好让我这群学生也能早日学有所成才是。”

说着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长随:“他们年轻人聚在一块,吩咐底下人都好好伺候着,不可怠慢。”

那青衣管事郑重应下,又抬手请谢渊:“谢公子,这边请。”

说话间,崔卯和谢集英只含笑看着谢渊起身,他下台阶时借着高处巡视四周,这才发现与他同龄的另一波人在园子内围,而谢集英他们正要跟崔卯前往内厅,显然他们才是此次宴请的对象。

难道不是为了书院的事?

谢渊皱起眉,却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他留意着四周状况,对旁人的打量与窃窃私语半点不关心,只站在几株海棠树前暗暗思忖。

殊不知早已有不少视线在他一踏进这个园子时就已经开始关注他,见人被县令大人请走,又让管事送他过来,他们本想着接下来他就该自觉些过来与他们问候寒喧,他们也就能勉为其难地接受这外头书院的人进入他们的圈子里了。

谁知谢渊根本不打算搭理他们,这算什么,他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今年县令家塾前往府城赴考的有几十人,崔卯还请了不少往年的生员,还有不少先生和博学多才,通经晓史的乡绅等,园中众人三三两两聚作一处,上百道目光俱是惊疑不定。

听说这人小时候差点将自己的亲弟弟害死,被亲爹打断腿又过继出去,差点被谢家逐出家门。

没想到如今走了狗屎运被擢为廪生,还一副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的模样,想必心中正暗自得意。

一群人神色各异,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脑补谢渊这会儿是在嘲笑他们技不如人,还是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其中以高琼为首的一派脸色最是难看,他曾祖父乃前朝进士,曾历官青溪知军,虽然因为前朝官场混乱不幸受牵连被罢官回乡,可也是平通镇上数一数二的乡绅氏族,跟这些商户出身的人可不是同一个档次。

高琼向来以门第自矜,素来只有旁人逢迎的份,何曾被人轻慢过?

谢渊说白了是不识抬举,以为自己考上功就自此改换门庭,殊不知这路还远着呢。

果不其然,他这厢才刚皱了眉头,便早已有人察言观色地凑了上来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按理说高兄你比他年长,见了人他也该问候一声才是,刚才他分明看见你了,却扭头走向一边去,真是......”

那人故意拖长了声调,眼睛却在高琼脸上打转,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便又添油加醋道:“要我说啊,他这是仗着得了县令大人几句夸赞,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他谢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商户出身,也敢在高兄面前摆谱。”

高琼冷哼一声,却不接话,好似多讲一个字都会沾上铜臭气一样。

这时旁边另一个人也接话道:“高兄清贵人家,自然不屑与这等人为伍。真不知县令大人请这样的人来做什么,平白毁了今日这宴的气氛。”

高琼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时才淡淡道:“商户出身,不知礼数倒也正常。”

那人觑着他的脸色,突然心生一计笑道:“高兄心胸宽阔,自是不会与他计较,可我却看不得这狂妄之人在此,不如......将他支走,也免得大家看着碍眼?”

高琼撇了他一眼,口中说着:“别过分。”眼中却也起了看好戏的意思。

那人心领神会,却一本正经地回道:“这是自然,咱们可是正经人,哪里能使出来什么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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