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谙从早到晚无精打采,晚自习的孙朗在用铅笔敲季临谙第三十次时,季临谙终于火了,看准时机一个转身拽住那根作乱的铅笔,孙朗被偷袭成功愣住一秒赶紧抓住铅笔末端,傻乐一声道:“终于活了?”
季临谙没说话,放开被紧紧拽住的笔头,无聊啧了一声又倒书桌上闭眼冥思,孙朗耸肩转头和远在北趟的李乐阳遥遥相望。孙朗小心清嗓对口型指着季临谙道:“季临谙到底咋了?”
李乐阳摇头,同样用口型回答道:“不知道。”
“算了算了。”孙朗也觉着无聊,随便翻出来本教科书催眠自己。
漫长的七天被季临谙过得匆忙,挨到周五晚上季临谙的脑袋依旧乱的像是一团浆糊,这几天他再也没和夏政韬说过一句话。李乐阳中午还问过他,希望夏老师周日来,但是真来了又能说些什么。
这个问题季临谙又费脑子想了好久,闷闷躺在桌子上草稿纸上画小圈圈。身边一片骚动都没有在意,直到坐在讲桌前的老师批完卷纸抬头看着挂在教室后面的时钟,解锁手机刷了一会儿,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前排几个小姑娘都已经把书包整理好了。
老师笑着看底下的学生,手上拎着麦克风道:“明天放假你们知道吗?”
本来等放学这段时间教室就已经嘈杂起来,所有人听到麦克风里传出来的声音先是全体安静一秒,随后炸锅一般往前面凑,“老师,你可不能逗我们啊。”
“明天中午有社会考试征用我们学校,而且你们不总说学校不给假吗?人家校长开了三个会最后决定明天后天放两天。”
“真的假的啊?”
老师乐了,举着手机给他们看聊天记录,“明天才是愚人节,今天我可没必要骗你们。”
最高兴的莫过于孙朗了,扯着嗓子欢呼。季临谙堵着耳朵都担心他嗓子会不会喊坏。
本来想卡点往外跑的季临谙也没跑成,被孙朗拦下来被迫跟着一大帮人听所谓的生日计划和告白计划。
“李乐阳,你也要去。”孙朗指着要偷偷跑走的李乐阳,季临谙偷笑一声一把拽住李乐阳的卫衣帽子把人给扯到人群最中间,“去吧去吧,你不好奇高露最后会选什么酒把孙朗的白日梦给泼醒吗?”
一帮人哄笑成一团,“还是季临谙够损。”
孙朗被季临谙怼得丢了面子,心里合计着怎么着也要让在明天饭局上出点丑,这么一想倒是让孙朗记起来,他还没见过季临谙喝醉耍酒疯的样子,没到第二天就已经摩拳擦掌起了坏心思。
季临谙走在半路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和李乐阳摆摆手,“没事儿,可能是风吹的。”
李乐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确定道:“我真的要去吗?可是礼物什么的还没来得及买……”要是没送礼物岂不是要一直在酒吧里跟他们玩,也没办法像上次那样送完就闪人。
“他以前都过阳历生日的,和今年阴历差一个月,谁能知道今年忽然就要过阴历啊,大家肯定都没准备礼物。而且啊,他才不是为了过生日呢,前两天看见高露和隔壁的体委坐的近,坐不住了。”季临谙一脸这些我早就知道早就懂你怎么没反应过来的表情。
李乐阳长叹一口气,“好吧。”
季临谙捏了李乐阳的脸,“我知道你不想和他们一起去酒吧玩,大不了我们俩去那里坐会儿马上闪人呗,他们本来就菜还一开场就喝那么多,不会知道少两个人的。”
“啊?不和他们说一声吗?”
“不说,我也有我要去的地方。”
“你要去哪?”
“Oiseaux volants。”
李乐阳疑惑道:“什么地方?品牌专柜吗?为什么感觉没有听过这个牌子?”
季临谙坐在长椅上听着李乐阳的话笑得差点仰翻过去,“夏政韬说赵老板最讨厌把他酒吧名误认成野牌子了。”
赵老板……李乐阳忽然想起来,“啊,是之前你和夏老师起争执的酒吧。”
“恭喜你啊,说对了。”季临谙双手搭在后脑勺整个后背靠在木栏长椅上抬头看向没有月亮望不见尽头的天际,“夏政韬的态度我摸不清,那就从他朋友下手。”
“临谙,百度回答不一定靠谱。”
“靠不靠谱我心里有数,你负责陪我就好。”
李乐阳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碰到夏老师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同样的争执再发生第二遍必然会升级。尤其季临谙现在一点即炸的不稳定情绪,李乐阳缩缩头,“我走啦,明天见。”
“明天见。”
没有月亮的夜晚好像更容易沉睡,季临谙连做几天混乱不知所向的梦,直到今夜一觉到天明,一夜无梦。
夏政韬晚上回家路上烟抽得凶,开窗户透气时冷风就这么灌进身体,早上起来太阳穴就抽抽得疼,打开冰箱才发现备菜又着剩下一点,他自己一个人倒是能挺两天,但刘梓涵来估计一顿都费劲儿。
夏政韬套上薄毛衣,夏淑来了微信说刘梓涵今天被她带着去医院体检,可以给夏政韬放一天假。
夏政韬装作可惜道:“今天还想跟她玩呢。”
夏淑也不客气,笑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多高兴,这两天带她都要带的神经衰弱了吧?好好休息睡一觉,别得空就总跑外面玩。”
“知道了姐,你记得带来来再检查一下过敏原,前两天给她吃了几块儿草鱼之后她说有点不舒服。”
“知道了。”
四月份的晚风带着薄雾把黄昏编织成细腻霓裳,披在这座没有山峦的平原城市,华灯给变幻颜色的衣服镶上璀璨的橙光色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