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背后的嘀咕,袁锋尽管从来没在女友面前提过一次,傅莹却敏锐地感觉到来自那位同性的敌意和不满。
这哪里是保姆,分明是长公主的架势!
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眼红她的同性多了去,但从来没有过一个中年妇女对她摆出这样势不两立的架势。
她也没沦落到要和保姆争风吃醋的地步,和她拌嘴更是掉价。
因此傅莹的对策就是置之不理。
唯一不爽的是,周姐在袁锋家的储藏间摆了一个行李箱,说她女儿快要来海城工作了,部分的行李先寄放在这里。
有时候周姐还会把女儿的一些衣服啊,相框啊,之类拿出来,说是晒晒太阳,怕闷出毛病。
袁锋看见相片,总归要客套几句,说声“周姐你女儿长得真不错”之类。
周姐听了喜不自禁,简直像秀女被选中要进王府。
有次她趁着傅莹在,还把女儿的一些衣服晾晒在阳台上,害得傅莹还以为袁锋背着她带女人回家,两个人差点吵架。
袁锋转身就告诉周姐不要再晾衣服,但也没好意思命令她把东西拿走。
直到有一次傅莹发现自己留在男人家里没用完的面霜不见了,还有没拆封的唇膏。
她随口问了下男人,男人也是个心大的,随口又问了下周姐。
周姐立刻就不依了:“谁会拿她的东西?你妈妈给我的进口护肤品,我都用不完。”
袁锋并没有传话,只说等他们结了婚就搬走,到时候再换个保姆。
毕竟现在这位“周嬷嬷”是“太后”那边的人,犯不着。
这些,傅莹也都忍了。
哪知周姐得寸进尺,有次来打扫卫生,趁着袁锋不在,竟然找机会挑衅傅莹,嫌弃她太瘦,恐怕生养不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要是搭理这种人,和她吵,真没意思,赢了也没劲。
可你要是不搭理,让这种小人得寸进尺,那就是窝囊,更没劲。
傅莹稍作思索,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去储藏间拎起她女儿的行李箱,连带她打扫卫生的工具,一股脑丢到了大门口,然后推搡着就把人给轰出来了。
周姐脸气得铁青,捡起行李箱就走,一边走一边拨手机,对方刚接通电话,就听见她在电梯间嚎啕大哭:“锋儿啊,你那个女朋友她动手打人!”
那天下午袁锋开门回家,傅莹原本还想给他解释下这件事,哪知道他进门就扇了她一耳光,气冲冲道:”你凭什么打我家里的长辈?”
这一耳光打得她脑子嗡嗡叫,眼前直冒金星。
傅莹立刻明白:那老女人肯定背后使坏,煽风点火了。
只听袁锋又道:“周姐是我家里人,从小就带过我的,你耍什么威风?”
傅莹捂着火辣辣的脸,好像看见了保姆正站在门口对她冷笑。
她脑子飞快转动,冷静地可怕,什么也没说,拎起包就走。
任凭袁锋打来十几个没接,她都没接。看得出他也很慌。
傅莹从小就受父母娇惯,长大后每一任男朋友都捧在手心,别说挨揍,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现在竟然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这可不是一句道歉能够抚平的伤痕。
她没那么好欺负。
晚上7点多她又回来,在楼下看见客厅灯还亮着,袁锋多半在家。
她刚进门,袁锋就讪讪地,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还好吗?我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你常用的面霜,保姆我让她再也别来了。”
傅莹不吭声,走到阳台上,把阳台里的灯开了一下,又关掉。
袁锋不知道什么意思,觉得有点像地下党接头。
果然是接头,很快就有人敲门,傅莹立即去开门——哗啦啦进了一屋的男人,少说也有七八个,各个都板着脸,为首的一个凶神恶煞般,指着袁锋大喊一声:“姐,就这小子,对吧?”
傅莹颔首,不等袁锋开口询问,几个小伙子冲过来就把他脸朝下给摁倒了,同时胳膊朝上一拧,疼的他哇哇大叫。
原来为首的那个是傅莹表弟,在海城某家安保公司上班,认识很多同乡,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傅莹被打后迅速盘算,她宁可一拍两散,也得给袁锋个教训,否则这口气她咽不下。
这时,她蹲下来对袁锋说:“你抬头。”
他刚抬头,她朝他左脸扇了一巴掌,同时喝问:“打你亏不亏?”
袁锋尽管气急了,也知道这时他不占上风,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他忙道:“不亏不亏,谁叫我先动手的。”
傅莹冷笑一声,又朝他右脸扇了一巴掌过去。
袁锋的脸顿时就肿了,他呲牙咧嘴道:“我错了,我不该打女人!”
傅莹又问:“以后还敢不敢打?”
“再也不敢了!”袁锋大叫。
傅莹指着他:“发个毒誓!”
袁锋忙道:“我再打女人的话,断子绝孙!”
傅莹皱眉:“不够毒,重新说!”
袁锋哭丧着脸道:“再打女人的话,我买任何股份都跌停,钱全部赔得精光。”
傅莹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可以有,不过还得加上之前那个,两条都算!”
袁锋肿着一张脸,忙道:“行行行,姑奶奶你怎么说都算。”
边上的小伙子们看了都忍不住抿嘴,只是不好意思笑出声。
收拾完了袁锋,傅莹这才又一次致谢自己的表亲:“兄弟,谢谢你带着老乡们帮我出头!”
她表弟看了眼远处坐在地上的袁锋,不放心地问:“姐,他不会再报复你吧?”
傅莹笑道:“他不敢!他们这种股市里混的人,最怕投资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