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塘捏着一手烂牌欲哭无泪,开局地主就算了,万万没想到狗屎牌运延续到系统里来了。
五张单的,连对子和炸弹都很少。
他随意的摆弄穿插了一会儿,片刻后,贱兮兮的摔下来一张七。
方辙没什么犹豫,跟了一张九。
顾汀哼笑一声,反手四个二!
苏塘:“……”
地中海:“……”
饶是经验十足的地中海遇上如此狂野的打法也被惊的瞠目结舌。
好不容易把下巴合上,地中海抖着嘴唇说:“你使炸吗?”
顾汀盘腿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碾着指关节玩,说:“有什么问题吗?”
地中海:“?”
问题大了去了。
别人杀猪用牛刀,你杀猪用八十米大砍刀。
半分钟后,他憋屈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要”。
苏塘也不要,他没凑齐王炸,就算真的有也不会跟。
谁跟谁完蛋。
出牌权落到顾汀手上,这回他没着急,蹙眉斟酌了会儿,然后出了对六。
苏塘和地中海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纷纷掏出对子。
方辙已经抽了两张牌出来,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过。”
顾汀挑了下眉,摁回蠢蠢欲动的四张牌,“加一。”
几个来回后。
“三。”苏塘出完手上最后一张单牌,如释重负。
方辙跟了张五。
没人注意到,他两分钟前出过一张五。
而他手里还有一张五,方辙盯着那张牌,果然下一秒,旁边雄赳赳气昂昂甩了四张K。
顾汀刚收手,就听见一声轻笑。
他扭头看过去,方辙的半张脸藏在扑克牌后,露出的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形,眸光潋滟,像月光下静谧的湖水,悄然和他视线相撞。
转瞬即逝间,顾汀有一阵的窒息感,大脑缺氧的同时心脏猛烈跳动了一拍。
这样的……不,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见过。
好像很久远,又好像只有一步之遥。
但……想不起来。
“大神?顾汀?!”见他不说话也不动,苏塘直接扯着嗓子喊。
顾汀一个激灵,被喊回神了。
苏塘:“想什么呢,那么投入,到你出牌了。”
他楞了半晌,慢半拍的看了眼手上剩的牌,然后一股脑全丢了。
三架飞机带三对子,还有四张A和四张八。
顾汀抬了抬下颌,简单明了——我赢了。
卧室静了两秒,然后吵翻了。
地中海狂抽大腿,笑的合不拢嘴。
反观苏塘,在遭受心灵以及精神的双重打击下,一手烂牌全惊掉了。
顾·热衷于搞内斗的炸弹批发商·汀满意的比了个请的动作。
对面的苏塘突然出声。
“哎?”其实烛光下人的可视度很低,但苏塘眼尖,那截白皙手腕上的痕迹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你这儿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顾汀看了眼。
昨天还泛红流血的伤口今天就恢复成一道极细极浅的白痕,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
因为不在意,所以他起床就忘了,忽略了一整天。
常理来说,二十多岁的健康男性受轻伤,三四天左右就好的差不多了,用对方法辅以药膏,甚至不会留下疤痕。
顾汀皱起眉头,他并不认为自己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
而自己的这道伤口,未免好的太快了。
还是说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系统里的世界。
油然而生的怪异感愈发强烈,不知道为什么,连顾汀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很想再看一个人一眼,仿佛看一眼,他的疑惑或不安都可以烟消云散。
这时门外忽然突兀的响起了脚步声。
沉闷缓重一下下传进顾汀耳朵里,强行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放下举着的手臂,转头看向阖紧的卧室门。
苏塘敏锐的注意到,刚想问,顾汀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噤声。
密闭的环境加上又是深夜寂静无声,脚步声就愈加明显,自然落到他们耳朵里,众人脸色皆沉下去,谨慎关注门外不和谐的动静。
走路的主人很有耐心,顾汀听出甚至他的步履频率都没有丝毫变化。
嘎吱嘎吱——
拖沓的摩擦声朝他们的卧室逼近,直到走到房间的正前方,但它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犹豫,径直路过,独自远去。
“呼。”苏塘缓了口气。
顾汀下床,慢慢走到房门前,开了一道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