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至少反应了五分钟才消化掉这份天降大礼包。
他们闹腾了会儿,然后七手八脚压着男主人,送了他和她老婆比翼双飞。
可这回系统安安静静。
看来男主人死不死并不重要。系统只判定女主人的死亡直接影响游戏规则。
不得擅自离开休息区的规则失效了,屋内的一众契约者直接大摇大摆,排队出去溜街串巷。
方辙呼了口热气,白雾般散作一团,他偏头问:“冷不冷?”
顾汀步调慢,随脚踢了块路边的小石子,说:“不冷。”
方辙垂眸,目光落到他衣领遮住的皮肤:“脖子都冻红了,还说不冷。”然后脱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穿上,别感冒。”
他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到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觉得你冷,理所应当关心,理所应当认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可以递外套的关系。
顾汀的大脑又不会转了。
他愣了半天,才皱眉看向他,不解地问:“……你,干嘛给我?”
话落方辙拿外套的手忽然一顿。
对,为什么呢?
时刻关注契约者的状态,满足契约者的诉求——这似乎符合他作为系统的程序与准则。
但问题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来。
那在此之前呢,他又是出于什么心理?
实在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耳边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方辙终于回过神,身侧已经没有人了,他转头看过去,就见令他困扰的罪魁祸首正在邦邦敲门。
“大神,”苏塘走了一半又退回来问:“好好的干嘛敲人家门呐?”
顾汀边敲边毫不客气地说:“我闲的。”
“里面应该没人。”昨晚那个叫吴舒桐的姑娘好心提醒了一句。
顾汀收了手,用一幅“何以见得”的表情看她。
“白天待着无聊,不给出门我就坐窗边观察外面。”吴语洁说,“没看见有人从房子里出来过,这些应该都是空房子吧。”
顾汀听她说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赞成不赞成,他往人堆看了一眼,然后问:“这门能踹吗?”
众人:“???”
最后还靠方辙出手,他走过去拉了一下顾汀的胳膊,把他从石坎上拉下来。
“天快亮了。放过他们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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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同样的系统时间7点整。
顾汀大清早被吵起来,到现在脑子还不清醒。
顾大佬连起床气都喜欢特立独行。
有的人是莫名其妙发脾气,冲天冲地。但表现在他身上,就是不爱说话,加上本来就冷的脸要再冷三分。
好比此时此刻,对面的猎人感觉自己快被冻死了。
他硬着头皮指了指顾汀背后的小路说:“待会儿你往那边跑,我在后面追,追一段说几句台词就行了。”
顾汀:“不要。”
猎人:“……”
他嘴角抽了两下,忍不住拔高音量:“你不跑怎么演?”
顾汀充耳不闻,他走到最近的一棵树旁边站定,然后整个人靠在树上,懒恹恹地合了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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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米外的草地,一群契约者哈欠连天,满脸仇大苦深,却都齐齐盯着不远处的林子里,像在等什么人。
半个多钟头不见人来,苏大学生熬不住了:“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都等困了。”
商紫兰正在捋她打卷的发尾,抬眼朝林子看了眼,敷衍说:“快了。”
好巧不巧,下一秒,苏塘就拽住她的手臂直喊:“来了!来了!”
数不清的树木参差交错。
他们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其中奔跑穿梭。
这一幕放其他人身上可能会很挫,但这位完全不会。
姿势动作异常标准,风撩起来的头发和衣摆处处显露肆意张扬,矜贵的骑士服愣是穿出了奥运战袍的效果。
苏塘巴巴地说:“真帅啊!”
他本来不是颜狗,只是暂时、简单地跌倒在大神的“石榴裙”下。
苏大学生正冒星星眼,就听旁边的艾薇米咦了一声说:“猎人呢?”
顾汀背后空空如也。
按剧情应该有个猎人追他才对。
“剧情不对吗?”
“他跑错方向了?”
就这么七嘴八舌议论声里,忽然有人惊道:“他不会把猎人搞死了吧?”
此话说完,旁白小姐姐几乎一瞬间看过来。
众人心一悚,她大概还不知道女主人狗带的事,于是他们立马叽叽喳喳响个没完,企图欲盖弥彰。
秃噜嘴那人羞红脸捂住嘴巴。
不消片刻,她又把手放下来,眯起眼死死盯着林间:“那……是不是猎人?”
“啊?哪?”
他们离得实在有些远,于是大部分人够长了脖子,眯眼探头朝那边看,像某种大型测视力活动。
结果还真让他们看见了。
树林的边缘,猎人腰间别了把枪,面红耳赤,步履蹒跚,仿佛再跑一下都能累死。
特别是在顾汀的衬托下,狼狈且滑稽。
苏塘咕哝说:“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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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跑慢点,哬……”猎人气若游丝,两腿倒腾的比乌龟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