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点儿意思,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所以他说:“好啊。”
那天是那年的最后一天。
王朝北来敲门的时候离那一天的结束只剩下五分钟。
张贺难听见声音将屏幕上的视频定格,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听王朝北带着答案的询问并给予他期待的回答。
时间正正好越过了零点。
张贺难的房间开了窗,隐隐能听到远处楼顶的钟声。
王朝北眼里的光更亮了些,声音雀跃着朝他笑:“师哥!新年快乐!”
他的笑实在是很有感染力,所以张贺难也笑了:“小师弟!新年快乐!”
彼时他们正在沿海集训,海边有人放起烟花,咸咸的海风顺着窗户吹来,王朝北额前的发被吹起,他的瞳孔里映着张贺难笑着的脸,背景里有着瑰丽的光影。
他说:“师哥~那,一会儿见?”
张贺难的手扶着门把手:“一会儿见。”
等人走后关上房门,张贺难回到床上摸起手机。
屏幕上的人头向上仰发丝朝后,握着球拍的手臂后摆,没有拿球拍的手尽情地向上延展,羽毛球已快到他头顶。
张贺难按了播放,王朝北“呜!”一声儿,腰腹发力带动着胳膊下压,身体从反弓变为向前折叠,球比人先落地。
他退出视频,打开【羽一家】的群聊。
【5】新的一年也要健健康康啊两位!!!
【石头】难仔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多拿冠军!
【玉立】红包
【玉立】难仔新年快乐!别听你爸的咱们健康完赛啊!
【5】谢谢阿爸阿妈,你们早点儿睡吧,一会儿我就要去新年第一训啦!
【玉立】晚安难仔!训练加油!
【石头】晚安难仔!训练加油!
【玉立】你干吗学我说话?
【石头】没有啊老婆,明明是我们心有灵犀~
虽然张磊男士与吴婷女士对他们的难仔道了晚安,但他们的难仔却还不能安。
微信框上还标着一个明晃晃的【1】,那是他的好兄弟余庆对他的召唤。张贺难想了想,给余庆打了过去。
铃声刚响一下,电话已被接起,余庆一张脸放大了怼在屏幕里,张贺难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和半个鼻子。
“怎么?一日不见那半边脸被人打了?”
余庆在那头把手拿的离脸远了点儿:“呸呸呸!大元旦的!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张贺难就笑:“新年快乐!”这是回刚刚余庆给他发的消息。
“刚王朝北来找我,说想和我试试。”
“快乐快乐!”余庆皱着眉想了想:“王朝北?谁?”
“调赛新上来的,你们见过的好吗?”
余庆啧了两声儿:“这把调赛新上来6个小孩儿,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脸盲,记不住名儿也对不上号儿啊~”
张贺难换了个姿势:“喊我师哥那个。”
“嗐!那我有印象了!眼睛贼亮杀球容易上头那个是吧?”
“嗯”
“早我就想问了,他为啥一直喊你师哥啊?”
张贺难把手机往床头上放:“因为我确实是他师哥啊。”
看着那边余庆挑眉横眼,张贺难笑着解释:“我俩一个地方的。从小学到市队到省队到国家青年队再到现在,都一个教练一个师父你说是不是师哥?”
“卧槽!”余庆坐直了身子竖起大拇指:“你俩这缘分!绝了啊!”
过了会儿:“就是你俩这年龄差。。。”
张贺难在自己的寸头上胡噜两下:“这也没招儿,人家青逸俊毅两个亿哪对儿不是情意绵绵你侬我侬,谁也不想拆,而且跟我打法也不适配。新上来的这几个王朝北不管怎么说和我都是一个路子的,虽是以前打网前后转的后场,但应该和我配合起来更容易点儿。”
“也是。陈导咋说?”
“他还没说呢,刚才王朝北来找的我,等训练和他提提看看吧。”
余庆把手机挪得更远了点儿,整张脸都露出来就是为了给张贺难展示一个全面的幸灾乐祸:“哎呦~小可怜儿,新年第一天也要早起跑步啊~”
张贺难:“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见!”